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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赵毅来到了南通。
那半根烟时间,是赵毅最后的矜持。
自鞋底踩灭地上的那根烟头起,赵毅就没耽搁一分一秒,亲自开车,以最快的速度从庐山来到思源村。
车子驶入小径,停靠,...
我醒来时,天还没亮。
窗外的风停了,楼下的街道像被抽干了声音,连远处铁轨的震动都消失了。阿禾不在房间里,只有那块金属反光片还挂在天花板上,表面波纹未散,映出的画面却变了:不再是圆形大厅,而是一条无尽延伸的走廊,两侧全是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有一个人影站着,背对着镜头,一动不动。
他们都在等。
我低头看左手掌心的裂缝,它比昨天更深了些,边缘开始泛出银白色,像是有液态的镜子在皮肤下流动。我试着用右手去碰它,指尖刚触到裂口,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窜进心脏,耳边瞬间炸开无数低语??
“记得我……”
“别忘了名字……”
“救我出去……”
我咬牙抽手,冷汗滑落。这些不是幻听,是**回流信号**,是从镜界深处传来的求救频率。它们正通过我这个“自由变量”向外渗透,像病毒一样感染现实中的反光面。
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弹出一条系统提示:
>【残响共鸣等级突破阈值】
>当前状态:X-00意识场已覆盖全国63%的镜面介质
>警告:非受控扩散正在进行
>建议操作:立即启动‘封印协议’或接受‘归位仪式’
我没有点关闭。
我知道,“建议”从来不是选择,而是倒计时。
我站起身,走到浴室,打开灯。镜面起了一层薄雾,但这次不是文字浮现,而是影像缓缓成形??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坐在实验室里,手里抱着婴儿,轻声哼着歌。她的脸模糊不清,可我能认出来。
母亲。
她没死于车祸。
她在笔记最后一页写下的那句“他们说孩子活不了,但我骗了所有人”,原来是真的。她根本没让我出生后就死去,而是把我藏了起来,在镜界与现实交界的缝隙中养大,直到五岁那年高烧触发第一次意识剥离,我才真正“落地”。
而她,为了维持我的存在,将自己的意识沉入镜界底层,成为最初的稳定锚点。
所以林小雨能找到我。
因为她不是第一个进入镜界的亡魂。
她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我妈。
我伸手抚上镜面,低声问:“你在吗?”
雾气颤动了一下,随即扩散成一张脸??年轻、温柔,眼角有一颗泪痣。她看着我,嘴唇微启,没有声音,但我知道她说的是:
>“对不起,没能陪你长大。”
泪水砸在洗手池边。我没有擦。
这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父亲临终影像会跪着哭喊“对不起”。他不是为实验失败道歉,是为背叛我们母子道歉。他原本想用“亲子情感”作为锚点构建新世界,结果发现真正的锚,早在多年前就被妻子偷偷种下??那是我对母亲的记忆,纯粹、不可篡改、无法复制。
所以他才说“修好这个世界”。
因为他知道,只要我还记得她,镜界就不会完全失控。
手机突然震动,阿禾发来消息:
>所有‘捞魂联盟’成员已完成抄录并上传。数据已形成共振波,正在逆向干扰魂织核心。
>但他们也出现了副作用??有人开始看见不存在的人,有人听见死去亲人的呼唤,还有人……梦见自己从未经历过的童年。
>这些记忆,是你的,也是他们的。
>你正在把别人变成“容器”。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然后回复:“那就让他们也成为桥梁。”
我穿上外套,走出门。
夜色浓得像墨汁,整座城市仿佛浸泡在某种粘稠的介质中。路灯的光晕扭曲着,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极长,且动作总是慢半拍??现在不止是我一个人这样了,所有看过直播的人都开始出现这种现象。
他们是**载体候补**。
我的每一次觉醒,都在唤醒他们体内沉睡的种子。
江城西区废墟外,已有十几个人站着。他们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来自不同地方,彼此不认识,却在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有人手里拿着打印的纸页,嘴里低声念着那段血书内容;有人闭着眼睛,像是在倾听什么;还有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用粉笔画了一扇门,门上有七个把手。
她抬头看我,说:“哥哥,我们等你好久了。”
我没问她是谁的孩子。
我只是走过去,蹲下,摸了摸她的头。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