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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且看渔利孰得之(第1/2页)
“元文都这鸟厮,只因嫉恨阿父,就助纣为虐,帮李密劝说圣上,催迫阿父出兵弘农。难道不知李密才是心腹大患么?为己之私,本末倒置,即此谓也!”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带愠色,愤恨不平,相貌与王世充略有相似,也是深目高鼻,但眸子是灰褐色,胡人特征不如王世充明显,一口长安官话,说得很正宗,是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
边上一人接口说道:“元文都、卢楚诸辈,名为辅臣,本结党擅权,排斥异己,空有虚名而无实策之徒,要非明公提兵护持,与李密周旋经年,洛阳早已易主,彼辈何存?彼等不思报明公之恩,反生嫉恨,哄欺圣上,为李密张目,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确可恨!”
这人虽裹幞头,穿锦袍,腰佩玉饰,一副文士打扮,然身材魁梧,卷袖露出的小臂肌肉隆起,名叫杨汪,出身弘农杨氏,其曾祖时其家徙居河东。他少凶疏,好与人群斗,拳所殴击,无不颠踣,长而更折节勤学,专精《左氏传》,通《三礼》,如今虽称儒臣,身板还很结实。
众人闻言,皆颔首称是。
又一人,略带忧色,抚着胡须,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元文都、卢楚诸辈固是可恨、可恼,然圣上旨意已下,令明公进兵陕虢,此乃明诏,不可不遵。而明公令杨宝出洛阳后,不必向渑池,先赴宜阳驻扎。此事若传到元文都、卢楚耳中,恐彼辈又要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倘使惹得圣上不快,何以应对?”这人也是文臣打扮,五十来岁,年纪不小了,眼尾略带细纹,但胡须梳理得一丝不乱,举止却甚雍雅风仪,此人名叫长孙仁,以字行,字安世。
他与长孙无忌、李世民的妻子长孙氏是一家人,堂兄弟、堂兄妹的关系。其父长孙炽与长孙无忌兄妹的父亲长孙晟是同产兄弟。长孙氏本籍贯代郡高柳,到长孙稚时定居在了洛阳。
长孙安世的父亲长孙炽是大宗嫡长子,继承了大部分的家业,他们这一支的子孙因多在洛阳。长孙晟是小宗嫡子,长期在外当官,故长孙无忌等大部分不在洛阳居住。
这些且也不必多说。
王仁则呸了口,说道:“圣上?”冷笑了声,没再多说,但轻蔑不屑之状,昭然若揭。
诸人皆知其意,杨侗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虽名为隋之新主,但实际上有甚权力在手?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君主罢了。话题敏感,没人接他的腔,阁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王世充端起琉璃碗,啜了口温热的蜜水,打破了沉默,说道:“圣上虽年少,天资聪颖。李密狼子野心,今虽降也,无非缓兵之计,为御李善道耳,早晚必仍会反,他才是心腹大患此点,圣上焉会不知?今我令杨宝暂驻宜阳,不是对圣上阳奉阴违,实为应对李密的佯降之策。想来即便元文都、卢楚诸辈再进谗言,圣上亦能体察我的苦心。”
长孙安世说道:“明公所言甚是。但圣上的旨意,是令明公亲自出征陕虢,於今明公差杨宝先行,固可暂仍留洛阳,只怕不日,催促明公亲征的旨意便会再临。届时,明公是何打算?”
王世充抚摸胡须,沉吟不语。
杨汪说道:“弘农只一秦敬嗣耳,不闻其有甚将才,何须明公亲自往讨?这是元文都、卢楚背后撺掇圣上的结果!料元文都、卢楚等人之意,必是为借此将明公排挤出洛阳,好使彼辈能够肆无忌惮地操持朝权!明公,圣上如再下旨催促,仆之愚见,最好是设辞推脱。”
王世充询问长孙安世等人意见。
位在王仁则上首的一人,赞同杨汪所言,说道:“杨公所言在理,一旦出了洛阳,朝中权柄将尽落元、卢诸辈之手不说,彼辈还肯定会再向圣上进谗言,趁机构陷,对阿弟将不利。”
这人颧骨高耸,络腮胡,下颌须髯及胸,眼窝凹陷,瞳色浅碧,是王世充的兄长王世恽。
长孙安世蹙眉说道:“可若抗旨不遵,就怕闹得不可开交,没法收拾。”
王世充点了点头,说道:“长孙公说的对,抗旨万万不可。我等身为人臣,圣上如催我出兵,自当奉诏。”
王仁则闻言大惊,猛地起身,急声说道:“阿父,如果遵旨,朝权尽为元文都、卢楚诸辈所掌,犹且为轻,若再被彼辈趁机染指军权,可就不好办了!”
可能会被排挤出决策中枢,以及留守洛阳守军之军权可能会被元文都等夺取,正是王世充一直不肯出兵洛阳的两个主要原因。
但经过反复考量,他现在已另有主张,说道:“元文都诸辈皆文懦之士,我纵离京,留守之兵,又有多少会肯听彼辈号令?这一点,不足为虑。”
他与李密打了一年多的仗,诚如杨汪所言,要不是他,洛阳早就失陷。洛阳之诸将、诸军,与他并肩作战,彼此多已有了情谊,且对他的军事能力也多服气。经过这段时日,与原本洛阳驻军系统的一些将领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