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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曲塘,陈迁没有弄到一枪一弹,仅仅是休整半日,便南下直入运粮河镇。
那些知识青年军官尽可能的维持士气低落的军队,向他们说些好的事情,比如说韩德勤的五万大军,117师、33师,还有独立第六旅。
这是国军唯一全副美式军械装备部队,编制7000人,连长以上军官均为黄埔军校毕业生,传受蒋光头亲自调度,是御用部队,也称‘御林军’!
翁达是一名虎将,也是抗日名将,打的日军闻之色变,恐惧不已。
韩德勤如此依仗,也正因为此。
离开曲塘,队列继续南下。
路上有不少北上逃难的民众,本以为能在十万中国军队的保护中苟延残喘,但没想到日军多次进攻都没有成功占领苏中,反而是中国军队自己先打起来了。
最让陈迁感到比较黑色幽默的事情,是双方战斗意志激昂、战斗决心之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韩德勤赌上老本八十九军精锐,势要与江北部队分出一个高低。
在这一千人的行军队列中,刘策稳居中段,他已经将战时指挥权名义上交给黄祖飞,充当起泥塑菩萨。第一支队是最强劲的部队,他知道有陈迁在,自己根本指挥不动那些学生军官,他们只对陈迁唯命是从。
派遣一个步兵连,黄祖飞命他们拉起散兵队形往前搜索前进,对方深谙军事,不断下达军令,使用各种军事术语。斥候,主队,侧翼和后方都被他照顾到了。
陈迁看见临阵指挥行军的黄祖飞心中很是惋惜,对方如此深谙军事,不断学习各种军事指挥知识,其目的是为了带兵打回沪上。
在离开沪上时,他发誓要带一万兵打回来,也以此为目标不断学习进步。
路上,有逃难的民众细声说。
“将军大人们又打起来了,是为了抢地盘。”
“不是打日本人,又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红党怎么能算自己人呢?”
“那是匪寇。”
“可他们打日本人,对我们也是秋毫不犯,这样的大军怎么能冠以‘匪寇’呢?”
逃难民众的话被特务班的人听见,将他们视为乱匪扣押,邝知友骑马赶来向陈迁汇报,瞧他那意思,是想将那几十名窃窃私语的难民给就地处决。
看着那些因为战乱逃离家园的民众,大包小包、携妻裹子,于心不忍的陈迁让邝知友把人放了。
难民的话有些刺耳,因为他们总提‘又’,什么什么‘又’,好像自日寇侵华以来,这片土地上的同室操戈一直在上演。
闭上眼,陈迁打算等此战之后,加急整训部队,而后带他们南下。
苏南苏南,如今一直盘踞在苏中,怎么能称为‘苏南’呢?
要过大江,要去苏南,纵使全军覆没,他们也应该死在国战之中,而不是死于同室操戈。
闭眼凝息着,直到夜色漫上来。
汽车停在一处河边小镇外,黄祖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车外,小心翼翼叫醒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的陈迁。
“陈委员,运粮河镇到了。”
“哦,是吗?”
黄祖飞说:“驻扎在这里的税警总团的一名营长想见你,说是换防的事情。”
“他们还有闲心换防,没跑掉?”陈迁睁开眼问。
“在我们还有五公里的时候,他们的大部队就走了,只留下一个连殿后。”
“让他也走吧,你去布置驻防,安顿将士们。”陈迁说。
“是!”
很快地,在黄祖飞面面俱到之下,这一千号人开始就地驻防。
夜晚的河边很是宁静,或许是战乱的缘故,兽类和夜枭的啼叫着。一日行军,加上没有武器弹药补给,将士们维持着最后一根弦,纵使政训特务班的人没有重申军纪,他们也没有溃散。
这好似是他们最后的体面,决不能溃散,陈迁检查了一下各连队的阵地,发现他们士气还维系着,那些学生军官们正在鼓舞士气,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说。
陈迁认为若是新四军真的进攻,他们也能不慌不乱的有序撤退。
因为那些底层士兵们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当年那场溃败中逃生,知道溃败代表着被人肆无忌惮的屠杀,唯有保持最基本的阵型,才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镇子外的河边阵地上,点燃起一处巨大的篝火,在没有陈迁的授意之下,电讯室的几个小姑娘们主动站出来,给将士们唱歌表演节目。
这算是为数不多鼓舞士气的有效方式,当然最有效的方式是给予他们充足的武器弹药。
唱的是当下最为流行的歌曲,电影《西厢记》的插曲《花好月圆》,又唱了几首吴璇的成名曲之类的,都是代表吴侬地区文化特色的曲目,唱起来哀婉、动人。
一旁的陈迁看的胆战心惊,纵使他极力使这支部队陷入低谷,可这些青年们不屈不挠的态度让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