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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谷的画室。
没有装修，一副叙利亚战损风格，更像是烂尾楼，客厅极为精简，但东西可不少。
艺术家都有点自己的怪癖。
可以理解，但不太能接受。
方怀安原本想关谷未来房间那么干净整洁，画室应该也应该很干净吧。
但他想错了，似乎将画室跟卧室分开后，关谷开始放飞自我了。
地面上各种漫画书歪歪斜斜垒的老高，画架下面铺着一层五乘五米的塑料薄膜，上面还有不少染料色彩。
让人怀疑关谷到底是在作画还是在发癫。
进门就是大客厅，混凝土墙壁挂着些很有艺术感，但又让人看不懂的画。
从现代风格到油画再到没有涂色的黑白漫画。
窗外是一歪歪斜斜只有三条腿不知关谷从哪淘来的烂桌子，上面摆着三盆盆栽，跟方怀安手中的一模一样。
两盆仙人掌，一盆水生大蒜..
各种杂物堆积如山，方怀安有一种无从落脚的感觉。
这让他大感错愕，谁说霓虹人都爱干净的。
“方君，来来来快坐，不好意思乱了一点，不过你还是第一个造访我画室的人，请坐请坐。”
关谷说着，见方怀安脸色古怪。
方怀安环顾四周，似笑非笑一摊手问。
“坐？哪啊？”
...
“这些盆栽是怎么回事？”
方怀安将婉瑜随手扔出来的盆栽摆到缺了半条腿歪歪斜斜的木桌上。
婉拒了关谷递过来带有未干颜料的小板凳，随口问。
他来找关谷除了无聊之外，也想看看关谷画的漫画怎么样了，给关谷提提建议。
但事实证明画漫画比方怀安想象的还要麻烦的多。
比方说关谷的【爱情三脚猫】还是一笔未动，不过关于美食热血番他已经想出来了个雏形。
费了一晚上加大半个白天的功夫才画出寥寥几张草稿，只能勉强看出个框架。
看关谷双眼无神，眼中布满血丝的样。
方怀安收起了他想要成为漫画家的心思，他还想多活两年。
“哦，你说这几盆盆栽啊，是几个小朋友给我的。”
关谷打个哈切，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掉的咖啡，一边喝一边懒散道。
听关谷大致讲述了一下来龙去脉。
原来是有小朋友来敲他的门。
说是慈善捐助的。
“那个小朋友说——北极熊受灾了，人类温室气体排放导致海平面上升，淹没了北极熊的家园，南极下冻雨，北极熊又死了一批，濒临灭绝了。”
“反正最后就给了我这个——还有一张好人卡。”
...
“...”
听到这，方怀安有理由怀疑霓虹中学，是不是没有把南极洲纳入地理课本，南极怎么可能下冻雨呢。
很显然关谷也意识到这点。
但谁叫当时的他脑子昏昏沉沉不是很清醒，就慷慨解囊给了那孩子一千块钱..
结果就得到了一声感谢跟一个地摊批发五块钱的小盆栽，上面还有个爱心标签，倒是像模像样的。
关谷本以为这件事过去了，谁知道没过多久又有一个小姑娘敲开3603的门，以同样的理由，只不过这次说的是北极企鹅。
再一次从关谷这骗走了一千块块钱，一直到第三次，关谷虽然有点不太情愿了，但是..
“看那个小朋友那么可爱..我就..”
关谷挠挠头，憨厚笑笑：“没关系，就当做了好人好事好了。”
“不不不，等一下。”
...
听到这里，方怀安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了。
方怀安摩挲起下巴思索。
按照关谷的说法，那三个小朋友都不一样，但是用的却是同一套话术。
但目的都是一样的，用极为扯淡的理由，利用小孩子纯真的形象去骗钱。
如果放到方怀安的前世——这叫网络诈骗。
只不过那会，骗子已经不会用这么低端的骗术。
基本都已经进阶到通过人设来改变性别年龄，通过精准的心理把握来骗钱。
但万变不离其宗。
更何况——三个孩子一起骗钱。
这种骗术是小孩子能想到的嘛？还是说背后有一个诈骗团伙在利用人们的同情心作案？
现在看，婉瑜也是被骗的那个，就是不知道她的这盆盆栽价值多少。
早在方怀安前世，就有不少新闻爆料有团伙利用小孩子作案。
如果光是这三个小孩子结伴骗钱，方怀安还真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小孩子。
这事十有八九不对劲，那就不能这么算了。
方怀安放下手中的盆栽，表情变得严肃：“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关谷你等着我给展博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