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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坚决服从组织的命令,无论在哪个岗位,我都会认真工作,不辜负组织和人民的期望。”
李言诚今后的工作去向问题并不是他能决定的,市里这位段主任说的也照样不算,是要经...
清明过后,春意渐浓。北郊工地的围挡上那句“这里不怕黑,因为人人都会发光”在晨风中微微颤动,油漆尚未干透的字迹被阳光一照,泛出淡淡的金光。李言诚每天清晨都会绕道经过这片空地,看一眼那横幅,仿佛是在确认某种信念是否依旧挺立。
这天早上,他刚把车停稳,就见王德海拄着锅铲似的拐杖从工棚里走出来,满脸尘土却精神抖擞。“昨夜下了点雨,地基浇筑差点耽误,还好老周带人连夜抢工。”他说着,顺手抹了把额头的泥水,“等中央厨房建好,咱们就能搞冷链配送了。城南那个老破楼再冷,饭也能热着送进去。”
李言诚点点头,蹲下身摸了摸刚铺好的钢筋网。指尖传来冰凉而坚实的触感,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他知道,这一砖一瓦,都不是凭空而来。它们是从无数个深夜的会议、一笔笔微薄的捐款、一双双皲裂的手掌中长出来的。不是政绩工程,也不是慈善秀场,而是活生生的人用命撑起来的一条路。
回到市区站点时,程怀古正坐在轮椅上指挥几名年轻志愿者分装《社区健康手册》。这本小册子是他熬了两个通宵编成的,内容涵盖常见病预防、营养搭配、心理疏导技巧,语言通俗得连小学文化都能读懂。封面上印着一行字:“你的身体,值得被认真对待。”
“有人笑我说这是‘江湖医书’。”程怀古哼了一声,翻着页角校对错别字,“可江湖医生至少还肯给穷人看病,有些大医院门口站着保安,看见衣衫褴褛的直接拦出去。”
李言诚接过一本翻看,忽然在第三章看到一句话加了粗体:“当你发烧却不肯去医院,请记住??不是你不够坚强,是这个世界对你太严苛。”他怔了一下,抬头看向老人,后者正低头往信封里塞手册,动作缓慢却坚定。
“这句话……是你写的?”他轻声问。
“当然。”程怀古头也不抬,“我这辈子开过上万张处方,真正救人的,可能就这一句。”
中午,林小满的母亲送来一锅freshly熬的小米南瓜粥,说是孩子坚持要她做的。“她说这是‘听松居’的味道,想让大家都尝尝。”女人说话时低着头,手指绞着围裙边,仍有些拘谨,但眼神已不再躲闪。
李言诚盛了一碗,喝了一口,温润甘甜,带着柴火灶特有的香气。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林小满的情景: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菜市场角落,手里攥着半片发黄的白菜叶,脸上沾着泥灰,眼睛却亮得惊人。那时她还不敢直视大人的眼睛,更不会笑。而现在,她的作文被贴在学校走廊最显眼的位置,标题是《我想成为一盏灯》。
“她最近总念叨要学急救知识。”母亲笑着说,“说将来要做医生,还要回来教小朋友做饭。”
李言诚把碗放下,心头一阵滚烫。他知道,这不是童话般的蜕变,而是一步步踩在荆棘上的重生。这个家曾经住在桥洞下,靠捡废品维生;弟弟险些因肺炎夭折,是“听松居”的流动医疗队及时发现并转诊才捡回一条命;如今母女俩都有了临时安置房,母亲也在附近超市找到了理货的工作。改变从未一蹴而就,但它确实在发生。
下午三点,市妇联派来的社工带来一个消息:首批“家庭支持计划”试点名单出炉,共覆盖四十七户单亲妈妈与残障儿童家庭,将提供每月固定餐补、子女课后托管及心理咨询服务。资金来自市级妇女发展基金,但执行方明确写着??“听松居”社会服务中心。
“你们成了官方认证的合作机构。”社工递来红头文件,语气带着几分敬意,“以前都说你们是‘野路子’,现在倒成了模式标杆。”
李言诚接过文件,并未多言。他知道,所谓的“认证”,不过是体制终于愿意承认那些它曾忽视的力量。而他们所做的,从来不是迎合评价标准,只是坚持做正确的事。
傍晚时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砸了下来。雨水如注,街面迅速积水,几处低洼路段开始内涝。值班人员紧急上报:城东老工业区有三位独居老人被困家中,电话无法接通。
李言诚立刻拨通“红背心巡诊队”的联络人。“能组织人过去吗?”
“早出发了!”对方声音夹杂着风雨,“老护士张姨带队,快递站调了三辆防水摩托,还有两名受助转志愿者的年轻人跟着。”
二十分钟后,视频连线接通。画面晃动,雨水打在镜头上模糊一片,但仍能看到张姨弯腰背着一位瘫痪老人下楼的身影,身后是齐膝深的浑浊积水。另一位志愿者则抱着氧气瓶,在齐胸的水中艰难前行。
“屋里断电了,老太太心脏病犯了!”张姨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