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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励道。
“说回那位尤斯图斯,”海因利希想了想,斟酌着语句,“他对我们仍有一定的戒备心理。”
“加上那一次突发事件,所以我们并没有急于对他堆出的肥料堆做温度测量。”
“但他堆出的肥料确实是质量最稳定的;哪怕一开始的时候施肥效果不如林克庄园的本地农户,他的肥堆施在田地里,也是产量波动最小的。”
日瓦丁有很多协会,唯独没有农业协会;日瓦丁住着很多名师巨匠,当中唯独没有“育肥专家”。
农种的筛选和肥料的改进,在维基亚这四百年里,全靠尤斯图斯们“被迫的自觉”。
“他一个老光棍,我们也很难想到什么对他有吸引力的物质奖励。”
“除非,”海因利希试探性地看向李维,“给他找一个配偶?”
早在甜水镇的时候,针对希尔薇那群失足妇女,就有人提出过“把她们许配给白马营的单身汉”的解决方案。
结果自然是被李维干脆利落地否决了。
原因无他,共和国的历史上、对八大胡同的改造也有过类似的先例,但许多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一时的同情和怜悯,从来不是对等的男女关系,更无从谈及稳定的家庭。
而无论是千里迢迢逃难到荆棘领的斯瓦迪亚难民还是甜水镇暴乱的幸存者,他们在展现了超出寻常农夫的某些素质的同时,也意味着超出常人的心理阴影。
这种人倘若对社会产生了绝望的情绪,造成的危害绝对不会小于当初巴格里亚尔村的那个托纳利。
托纳利还只是个随军过的肥料商人而已。
白马营这些见过血的,那可是多少从李维这里学了点组织造反的本事傍身的。
对这种人的家庭生活、精神状态,李维是慎之又慎的。
当然,李维也不会照搬教条,而是耐心询问道:
“尤斯图斯本人有流露过这方面的意思吗?”
海因利希摇了摇头:
“有一些流言,但属下确实没听说过确切的消息。”
“您知道的,农业技术小组的人员素质起点太低,说话口无遮拦惯了,也没个准信。”
“少君您或许可以亲自考察一番。”
海因利希说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田埂,尤斯图斯佝偻的身影已然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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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回话就好,这里是田埂,没什么好拘礼的。”
李维指了指四周,尽可能地放缓语气。
熟悉的环境让精心打扮过一番的尤斯图斯放松了些许。
大约就指甲盖那么多的“些许”。
这从尤斯图斯一直在打颤的双腿就可以看出一二。
显然,李维的平和与否并不能让尤斯图斯跨越几百年积累的贵族威权;尤其是在甜水镇那种环境的熏陶下。
李维见状也不再强求,索性开门见山,示意黑骑士将一撮“鸟粪矿石”递给了尤斯图斯:
“你见过这东西吗?”
“请大老爷给小的一点时间。”
尤斯图斯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那一撮鸟粪,摊在手心碾开,闻了又看……
当察觉到指尖上沾着的那点羽绒时,尤斯图斯心中有了猜测,连忙塌下腰去,遮掩面部的表情波动,口中称道:
“小的愚钝,请大老爷示下,这应该、或许、可能是、是鸡鸭的……?”
尤斯图斯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会对这种污秽物感兴趣,但属实是不敢把“屎”这个词汇吐出口。
那是真有可能掉脑袋的!
自己的娃娃亲,当年就是因为说了一句“去田里捡牛粪”,被路过的贵族听见、直接砍了脑袋。
飞溅的血柱、心上人打滚的头颅……直到现在,尤斯图斯晚上偶尔都会回想起当年的噩梦。
同时心中暗想,回头一定要向教习请教“屎”的贵族叫法才是正经!
“你猜的不算错,这确实是鸡鸭的近亲——鸟类的屎。”
语言是分阶级的,所以李维用尽可能通俗的词汇对尤斯图斯解释道。
尤斯图斯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随即他本人又意识到了这种震惊也是一种不妥,连忙再度低下腰去。
李维有些诧异于尤斯图斯“有些过激的胆小”——他自是无从知晓尤斯图斯幼年的悲惨,只当是他还没从甜水镇的阴影中走出来——面上仍旧是尽可能地温和:
“我想让你试一试、用这些鸟粪做肥料,可以吗?”
艾拉在上,堂堂荆棘领的继承人,都对一个农奴用上恳求句了。
“小的一定、一定竭尽所能、无微不至……”
尤斯图斯打心眼里感谢教习教会了自己这么多“高雅的表达方式”。
谈话到了这一步很难再继续下去了——李维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把这个“育肥老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