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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锦怔愣须臾。
是了,沈御为何会知道他会经过风雨巷子?
沈御扯了扯嘴角,沉声道:“因为,如果你手中有倚仗,准备和何轻轻翻脸的话,势必会去禁军营地,便一定会经过那里。”
“而你手中的倚仗,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
他日夜不歇赶回帝京,刚到就听说凤卫包围了孟府,一旦孟锦和何轻轻撕破脸,孟锦势必会反击。
所以,他便在通往禁军营地的必经之路埋伏。
沈御倾身向前,匕首的尖端抵在孟锦的眉心处,声音里的憎恶和仇恨倾泻而出。
沈御的手稍用力,匕首就刺破了孟锦的皮肤,鲜血涌出,划过他眉眼,留下狰狞的痕迹。
“孟锦,我已经知晓了你的底牌,如果身份互换,你会留着你自己吗?”
孟锦感觉到沈御的杀意,瞬间脸色惨白。
如果身份互换,一个没用的敌人,他自然会斩草除根,不会给他翻盘的机会。
沈御看他神情,笑容便渐渐扩大,“你看,连你也不会放过你自己。”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我今天不会杀你。”
闻言,反倒是孟锦愣了愣。
却听沈御下一句,比直接杀了他还要狠。
沈御:“你折磨了她这么久,我怎么能让你轻易的就死了呢?我要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刮下来,让你的伤口上爬满白蛆,啃食你的骨肉……”
这个时候,孟锦已经不再对活命抱有任何幻想,他被沈御描述的场景吓得不轻。
孟锦也是个狠人,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就要咬舌自尽。
沈御却快他一步,直接卸了他的下巴,然后又卸了他的四肢。
不过眨眼的功夫,孟锦就瘫软在地上,像一条死鱼,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只能用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沈御。
沈御从容的拿出锦帕擦干净手,根本不再看孟锦一眼。
他转身对阿贵吩咐,“让兄弟们立刻去查圣上生母的下落,按照孟锦的行事习惯,他既然提防着何轻轻,应该不会把人藏得太远。”
阿贵应声,立刻去办。
临走的时候,阿贵没忍住,转身走到孟锦跟前,猛地踹了他几脚。
“这只是利息,敢伤害温姑娘,等爷爷我回来了,有的是时间好好招待你。”
*
何家在何老将军去世的时候,就走了下坡路,在何擎残废之后,便越发败落。
何家嫡系一脉尚且如此,更何况旁支。
后来,何轻轻的儿子登上帝位,何家一门还以为又会迎来起复的机会。
便有何家旁系求到何轻轻面前,得来的却只是何轻轻简简单单几句话。
“以前族中长辈们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这会儿,又想起哀家来了?”
“何家败落,哀家何尝不心痛,可如今我儿刚登基,我一个妇道人家,自顾不暇,实在是有心无力。”
也有人说,何轻轻不是不帮,只是胃口极大,据说只要肯割肉,给到何轻轻满意的银钱,也能得到她的帮衬。
何氏布庄,以前是帝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商号,自从何家败落之后,生意越来越差,铺面也越来越小。
到如今,已经搬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街尽头。
带着兜帽的男人趁着夜色来到何氏布庄的后门,敲门三声之后,被店里的伙计迎了进去。
布庄的仓库旁,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屋,门口的台阶上守着一个圆脸青年。
青年抬头看见来人,眼眶立刻就红了。
“将……”
刚说了一个字,来人已经越过他往屋子里走。
“她在里面?”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来人的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抖,紧张的情绪显而易见。
向土点点头,看见沈御抬手推门,没忍住说:“主子,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推门的手,于是几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沈御没吭声,这才推门进去。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只一盏小小的桐油灯燃烧着一簇小火苗。
向土跟在沈御身后进门,解释道:“大夫说,温姑娘长期生活在黑暗的密室,不能立刻见强光,得等她适应一段时间以后,才能出门。”
沈御听着,目光落在床上的温婉脸上。
她似乎睡着了,可即便如此,也能看见她不正常的发白脸色和凹陷的眼眶。
她……太瘦了,瘦得不像个活人。
他不敢去想,这几个月她要遭遇些什么折磨,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沈御缓缓走到床边,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每一步却都异常沉重。
他抬起手,手指微微弯曲,指尖颤抖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当真实的触感出来,他才发出暗哑的一声低吟,像是野兽受伤的时候发出的痛苦哀嚎。
向土就看着沈御站在床边,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可他弯腰的背影,却让向土心头一痛。
能让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因为痛苦而弯腰,这份痛楚,向土可以想象。
沈御就那么安静的盯着温婉看了许久,直到油灯快要熄灭的时候,他才调整好情绪。
只是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嘶哑,“大夫怎么说?”
向土这才回过神,“大夫说,温姑娘身体亏空得厉害,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了,想要调理好,恐怕得需要几年。”
沈御听完,粗声粗气的应了一声,“没事,我们将来……有的是时间。”
向土一怔,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主子,我们要动手了吗?”
沈御没回应,只是转身拍了拍向土的肩膀,“放心,这一天不会让你等太久。”
*
温婉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她已经不知不觉死去。
她倒没有想象中怕死,只是,都说人死之后,灵魂会回到至亲之人身边,看上最后一眼。
可她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看见沈御和燕绥?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给她念书,念的是一个充满情情爱爱的话本,念话本的人声音醇厚,说起一些暧昧的词时,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遐想。
仔细听,这声音竟是有些熟悉,很像沈御。
但沈御可不会给她念情情爱爱的话本,以前她求了他许久,他都不肯。
用他的话来说,让他念这些软软诺诺的句子,比让他上阵杀敌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