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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血色也瞬间褪尽,死灰一片。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重的尿骚味,不知是谁失禁了,陈平!那个在当初北伐战争中统领大魏左路军,在上京巷战中屠光了最后抵抗的宫卫军的魏国屠夫!他亲自来了!带着他那支以“黑旗”为号、装备着最精良火器的魔鬼骑兵!
“西边...西边呢?”耶律崇猛地抬起头,冻得发紫的嘴唇哆嗦着,肉干掉落在膝上,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哭腔,“克烈部...塔塔尔部...有回音吗?我们的人派出去五天了!”
萧斡里剌痛苦地闭上眼,缓缓摇头,每一道皱纹都刻着绝望:“派往克烈部的三拨人...只回来一个重伤的,说...说克烈汗闭门不见,还射死了我们两匹马;塔塔尔那边...杳无音信。”他睁开眼,浑浊的老泪在眼眶里打转,“殿下...魏狗的刀子,太快了!完颜阿骨打那个杂种...他骗了我们!他根本没挡住魏狗的主力!他是故意放魏狗进来的!”
“完颜阿骨打...”耶律崇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股混杂着刻骨仇恨与巨大恐惧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他想起了白音查干洼地那个风雪之夜,那个女真暴君兜帽下燃烧着疯狂野火的眼睛,那充满蛊惑又冰冷如毒蛇吐信的声音,什么“放你们一条生路”、“给魏国添堵”、“拖住顾怀”...全是谎言!他完颜阿骨打,根本就是要用他耶律崇和他手下这些最后的辽国种子,去点燃魏国的怒火,去吸引魏国最锋利的屠刀!而他,就像一头被驱赶进屠场的愚蠢羔羊,还曾以为抓住了一线生机!
“完了...全完了!”一个年轻的部落头人突然崩溃,双手抱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长生天抛弃我们了...魏狗的火炮...会像碾碎虫子一样碾碎我们...”
“闭嘴!”耶律崇猛地抓起地上半块冻硬的土坷垃,狠狠砸向那个头人,土块砸在对方额角,留下一个红印,他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受伤孤狼,眼中迸射出最后一丝穷凶极恶的光芒,猛地抽出腰间的金刀,刀锋在黯淡的火光下闪动着不祥的寒芒,“都给我起来!上马!往北!往北海(贝加尔湖)跑!只要活着...只要活着就有机会!魏狗...魏狗不可能永远追下去!草原,是我们的!”
他的嘶吼在空旷的洼地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恐惧和一种自欺欺人的疯狂,却无法驱散笼罩在每个人头顶那名为“黑旗营”的死亡阴影,篝火摇曳,映照着他们惨白绝望的脸,如同墓穴中等待审判的幽魂。
马蹄声由远及近,沉闷如大地深处传来的擂鼓,震得脚下的冻土都在微微颤抖,地平线上,一道黑色的潮线在初升的朝阳下迅速铺展、变厚,带着一股钢铁洪流碾碎一切的磅礴气势,一面巨大的黑色战旗在队列最前方猎猎招展,旗面上狰狞的睚眦图腾仿佛要择人而噬--正是魏军前锋主将陈平的本阵黑旗!
“列阵--!”陈平冰冷如铁的声音穿透了马蹄的轰鸣,他端坐马上,一身玄黑色山文铠在晨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面甲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锐利如刀,死死锁定前方那几顶在视野中迅速放大的破旧毡包和慌乱集结的辽骑。
令旗挥动!前锋营精锐骑兵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瞬间分成三股,左右两翼轻骑如展开的黑色巨翼,斜插包抄,马蹄卷起漫天草屑与尘土,意图截断辽人可能的溃逃路线,中军主力则稍稍降速,前排骑兵熟练地控马侧身,露出了后方早已准备就绪的杀器--数十门架设在特制轻便炮车上的“虎炮”!黑洞洞的炮口在晨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幽光,炮手们眼神麻木而专注,飞快地进行着最后的装填、压实、插引信。
“稳住!”辽军阵中,一个瀚王府的老将声嘶力竭地吼叫,试图收拢惊惶失措的部下。数百名辽国最后的精锐骑兵勉强聚拢,挥舞着弯刀骨朵,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爆发出绝望的嚎叫,迎着魏军正面,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马蹄翻腾,卷起草泥,他们妄图用血肉之躯冲垮那看似单薄的魏军阵列,撕开一条生路。
陈平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冰冷,他右手猛地向前一劈!
“放--!”
尖锐的铜哨声撕裂空气!
轰!轰!轰!轰!
天地间骤然被震耳欲聋的恐怖轰鸣所主宰!数十门虎炮同时怒吼!炮口喷吐出长达数尺的橘红色烈焰和滚滚浓烟,致命的霰弹--大量铅丸铁砂,在火药狂暴的推动下,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高速旋转扩散的死亡风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瞬间覆盖了冲锋的辽骑前锋!
噗噗噗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六百九十六章屠杀(第2/2页)
沉闷而密集的肉体撕裂声如同暴雨击打败革!冲在最前面的数十骑连人带马,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撕裂!战马悲鸣着轰然栽倒,将背上的骑士重重甩飞;骑士的身体在血雾中扭曲、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