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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几乎完全沉入天际。
晚霞还有最后一抹绚烂在挣扎着缓缓消亡。
乾清宫。
蒋?告退了。
藩王、皇孙们鱼贯而入,给老朱请安。
老朱环视儿孙,良久没有说话。
藩王们都有些忐忑,不知道将要迎来暴风骤雨,还是和风细雨。
终于,老朱缓缓道:
“都退下吧。”
没等众人松一口气,他又说道:
“老四,你留下!”
众人退去,朱棣心中忐忑,老老实实站在下面。
“说吧,道是怎么去的你府上?”
“父皇,当时母后去世,儿子来京城奔丧的时候结识的他,后随儿子回北平府,主持大庆寿寺。”
朱棣不敢说谎,简明扼要地回答了问题。
他知道隐瞒不了,锦衣卫肯定在追查。
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道最开始来京城,就是奉了父皇的旨意给故去的马皇后诵经荐福的。
朱元璋冷笑一声,
“那怪咱喽?”
朱棣出了一头的细汗,惶恐地说道,
“儿臣不敢!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朱元璋摘下老花镜,随手丢在御案上,
“道行过江之后竟然杀了船夫?为什么?船夫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这么残暴无道,还算是出家人吗?”
朱元璋的声音渐渐变得严厉。
朱棣的汗顺着鬓角流淌,
“儿臣,儿臣不知道他,他,他竟然杀人!”
其实,京城锦衣卫的势力更大,他知道父皇已经知道了,但是没想到父皇会计较两个船夫的死活,
不就是两个船夫吗?
父皇这是借题发挥,要敲打咱啊!
朱棣的腰弓的更低了,汗水犹如小溪在脸上流淌,最后在下巴汇合,滴落在地砖上。有的汗顺着脖子流下,一路有些痒。
朱元璋看着他,冷冷地说道,
“道行这样的野和尚,本就不该出现在王府!以后看人要睁大眼睛!”
“父皇,道行已经失踪了。”
“咱知道。”
“父皇,在京畿之地能无声无息地掠走道衍及其精悍的护卫小队,不管此人是谁,他的实力,他的野心都是朝廷大患,儿臣请求......”
“下去吧。”朱元璋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是,父皇,儿臣告退。儿臣回去就命人找到船夫的家眷,厚葬船夫,再给他们一笔钱财。”
“嗯。”朱元璋重新拿起老花镜戴上了,打开了一份奏疏。
朱棣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才转身朝外走去。
出了乾清宫,夜风轻拂,朱棣感觉通体生寒,原来汗已经将衣裳都浸透了,甚至棉袜都被汗浸透了。
朱允?刚回长安宫,大总管文来福就送来一封信。
朱允通看封皮只有一个人名,
“玄真子稽首”
还是个道长。
“谁送来的?”
“殿下,这是您别院的内院管家派人送来的。”
“知道了。”
内院管家,那就是许小棠了。
她怎么认识一个道士?
朱允?进了书房,打开信封,倒出里面的信。
信一共有两封,一封信纸十分陈旧,一封信纸很新。
他先拿起了信纸陈旧的那封信,信纸已经发黄,字迹斑驳,这封信显然有些年头了,看开头是写给玄真子的,
“玄真子仙长.......久违芝宇......可往东宫,求于三殿下,以觅安身之所。...…………
署名、钤印是大舅郑国公常茂。
看日期竟然是前年的秋天。
朱允?又拿起了第二封信,是玄真子写给他的。
玄真子在信中解释了缘由,原来常茂在外征战认识的这位道长,之后就带回了京城,在牛首山供奉了一个道观。
道观地处偏僻,香客稀少,往日全靠郑国公供奉。
去年郑国公去世,道观没了经济来源,只能勉强为继。现在应天府又在清理寺庙、道观、神祠,道观随时可能被拆,他只好求助三殿下。
朱允?放下了信。
自己常常打着郑国公的旗号,开个金手指都是郑国公遗留的,没想到有一天郑国公的遗产真的找上门了。
大舅为何留一封信,让道长来找我,而不是去找二舅的开国公府?
即便是大舅留下的道观,自己又该如何处置?
老朱对佛道管理趋于严格,一再下令清理整顿寺庙道观,严禁私建,也不许擅自扩建,去年还颁发了《申明佛教榜册》。
是给一笔钱打发了,还是留下来?
玄真子?信附了一份详细的地图,标明了进山的道路。
看着地图,朱允?陷入沉思。
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