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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攥着中境百姓的防沙网草图,醒了倒先惦记公事。”
“去告诉她,图早批了,”女帝指尖摩挲着茶包边缘的暗纹,唇角扬起笑意,“连她去年画的‘齿轮防卡顿凹槽’,都让工部按样打了第一版模具。”
话音未落,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忽然变急,前方大国师府的素白宫灯已在暮色里亮起,像落在人间的半片月光,映得车帘上绣着的“民生”暗纹微微发亮。
云清逸的榻前浮着淡淡药香,鎏金暖炉里燃着安神的沉水香。她倚着绣着北斗纹的靠枕,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那是女帝多年前送的男款玄色衣袍,宽宽大大地笼着她,衬得下颌更尖。
“师尊……不是魂飞魄散了么?”她望着窗棂上凝着的秋霜,忽然轻声自语。昏迷时的记忆像碎玉般拼贴:萧震岳手中的刀泛着血光,寒刃刺进心口的瞬间,肋骨传来刺骨的钝痛,而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有片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眼皮,混着风雪的声音落进耳里,“清逸,撑住。”
那是师尊白无痕的声线——可她分明记得,三年前师尊在极北冰原“坐化”时,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莫念”。
指尖划过心口的薄痂,愈合的纹路带着熟悉的“幻雪术”灵力波动——那是师尊独有的、带着清苦药味的气息。
“难道是……魂游时的幻觉?”她盯着案头的玉冠,冠上缀着的星子坠子轻轻摇晃,像在沉默里打转的疑问。
女帝的脚步声混着珠串轻响传来时,云清逸已换上月白长袍,发冠端正地束着,唯有鬓角碎发还带着病后的凌乱。“陛下。”她正要起身,却被女帝按住肩膀——掌心带着民生总署廊下晒了整日的阳光气,比记忆中更暖。
“别逞强,医师说你还有三日才能下地。”女帝扫过她腕间的灵力绷带,瞥见枕边露出半页滤水器零件图,笔尖在“齿轮咬合度”处打了三个问号,忽然笑出声,“沈清霜说你醒了先问改良图?你这人,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身体都没有恢复,还那么操劳干嘛?”
云清逸耳尖微热,正要开口,却听女帝忽然压低声音:“西边六城的新政遇了坎,墨辰得去东方处理动荡——你替他盯着西边如何?当年你在烬云郡改水渠时画的图,如今中境百姓还当宝贝收着。”
榻边铜鹤香炉飘起细烟,云清逸望着女帝眼中的信任,忽然想起五年前在河床边教虎娃认齿轮的午后——那时她穿着男装,蹲在泥地里画零件图,指尖沾着的湿泥被女帝用帕子轻轻擦去。
“臣遵旨。”她指尖叩了叩案上的图,“不过得先让臣把这版防沙齿轮的改良处写完,不然中境的百姓该说我‘病了就偷懒’。”
“对了,刺杀你的刺客萧震岳,已经被墨辰伏诛了,也算是朕替你报仇了。不过,那次神机营损失惨重,墨辰也为此消沉了好几个月。还好都过去了……”
女帝伸手替她拢了拢被角,触到里衣下摆绣着的小桃花——那是去年收到的绣样,针脚带着股子拙朴的热乎气,被她偷偷缝在了贴身处。窗外,墨辰与暗卫交代事务的声音混着远处滤水站的水车轻响,暮色里的房间添了几分烟火气。
“微臣谢过陛下!”
云清逸指尖捏了捏被角,昏迷时的片段又闪过——萧震岳的刀光、心口的钝痛,还有最后一刻覆在眼皮上的温热掌心。
她知道师尊若真来过,必不会留下痕迹,却没想到神机营竟能顺着蛛丝马迹追查到底,耳边又响起萧震岳临死前的狠戾:“杀了你们毁尸灭迹,又有谁知道是我干的……”此刻望着墨辰甲胄上未褪的征尘,轻声道,“有劳墨将军了!”
“国师客气了。”墨辰抬手一揖,肩甲上的玄铁鳞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却又被袖中露出的半幅图纸添了丝温度——那是画满齿轮的滤水器改良图,边角还留着潦草的批注。
“东南方四个城……”女帝指尖敲了敲案上的舆图,指向东南角标着沙地的区域,“青澜、落霞、映雪、栖云。
去年你教百姓种的抗风沙苜蓿,在栖云城活了七成——这次墨辰去东方,让他把‘防风林’的法子带过去,再让民生总署拨些改良后的滤水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