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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然不同的景致在金线的连接下,居然毫无违和感。
阿蛮采了一朵森林里的暖花,又摘了一片雪山的冰叶,将它们放在一起。暖花的热气与冰叶的寒气相遇,没有相互抵消,反而凝成了一颗颗晶莹的露珠,露珠里映着日月同辉的奇景。
“你看!它们在一起更好看了!”阿蛮举着露珠欢呼。
李默看着露珠里的光影,忽然明白父亲那句话的深意——溪流与岩石的碰撞,不是为了分出胜负,而是为了共同创造旋律。差异不是混乱的根源,而是和谐的养分。
前方的金线突然向下延伸,指向一处山谷。山谷入口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文字,墨老拂去碑上的尘土,辨认道:“是‘回音谷’……传说这里能听到万物的心声。”
走进山谷,四周的岩壁开始发光,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斑,每个光斑里都映着不同的画面——有鸟儿在学习飞翔,有幼苗在顶开岩石,有鱼群在逆流而上。
“这些是……生灵的‘念头’?”李默伸手触碰一个光斑,里面顿时传出幼鸟的啾鸣,带着对天空的渴望。
墨老点头:“回音谷能记录生灵最纯粹的心意。法则混乱时,这里的光斑都是灰暗的,现在却亮起来了。”
他们走到山谷深处,发现这里有一座倒塌的石塔,塔基上刻着完整的秩序文。李默将手掌按在塔基上,金线与秩序文相连,石塔竟开始缓缓重组,最终恢复成一座七层的高塔。
塔顶的宝葫芦里,飞出无数金色的光点,融入周围的光斑中。那些原本静止的画面突然活了过来——幼鸟成功飞上天空,幼苗顶开岩石沐浴阳光,鱼群跃过急流抵达产卵地。
“这是‘守护之塔’,”墨老激动地抚摸着塔身,“传说它能守护生灵的‘初心’,让那些为了生存而挣扎的生灵,不忘记自己真正渴望的东西。”
李默望着塔顶的光芒,忽然想起共鸣之心的本质——“所有生灵‘想在一起’的念头”。原来所谓的“想在一起”,不是要变成一样的存在,而是尊重彼此的不同,却愿意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就像幼鸟渴望天空,鱼群渴望产卵,看似无关,却都在为了生命的延续而奋斗。
就在这时,塔顶的光芒突然指向山谷另一侧的悬崖。悬崖上有一个山洞,洞口被藤蔓覆盖,藤蔓上开着紫色的花,花瓣的形状与秩序文的笔画相似。
阿蛮拨开藤蔓,山洞里顿时传出悠扬的琴声,琴声中带着喜悦、悲伤、思念……种种情绪交织,却异常和谐。
山洞深处,有一具白骨靠坐在石壁上,白骨手中握着一把石琴,琴弦是用某种生物的筋腱制成,此刻仍在微微颤动。白骨身边,放着一本用兽皮制成的日记。
李默拿起日记,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还能辨认出大致内容。日记的主人是一位“琴师”,他在法则混乱前就住在回音谷,每天弹奏石琴,记录万物的心声。
“……今日见溪水与岩石争执,溪水说岩石太固执,岩石说溪水太浮躁。我为它们弹奏一曲,溪水开始绕着岩石流淌,岩石为溪水挡住泥沙,原来它们只是不知道如何相处……”
“……悖逆兽出现了,它们说世界太吵,想让一切安静。可安静不是死寂,就像琴弦断了,再没有声音,却也失去了意义……”
“……我用最后的灵力将石琴与守护之塔相连,希望有一天,能有人听到万物真正的心声——它们不想互相伤害,只想找到属于自己的音符……”
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一幅简笔画:无数不同形状的音符围绕着一颗发光的心,音符之间用金线连接,像一张巨大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