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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未来可以重写。”
裴衍颤抖着握住她的手,泪如雨下。
自此,昭雪司改制为“昭明执法堂”,专司女子权益案件,不受刑部节制,直隶书院祭酒。裴衍率众焚毁所有旧档中“女子不得讼”之条,重订《护名律》十条,第一条便是:
>**凡女子开口言冤,官不得笑,吏不得阻,君不得掩其声。违者,以欺天论。**
春去秋来,变革如潮。
江南有富户欲纳十岁幼女为妾,尚未过门,便被当地书院学生联名举报,执法堂连夜拘捕,当庭宣判家主流放,并责令其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考。
河北某县令拒收女子户籍申报,被百姓抬着《名始录》围衙三日,最终自缚请罪。
就连宫中也悄然生变??皇帝年幼登基,母后摄政,原本朝臣皆称“太后懿旨”,如今奏章开头竟渐渐改为“陛下与监国共裁”。
然而暗流从未止息。
某夜,书院厨房失火,幸得值夜学生及时扑救,未酿大祸。事后查证,是有人趁夜潜入,在灶底埋了浸油棉絮。抓到的纵火者是个老嬷嬷,曾是侯府教引姑姑,专责训诫婢女“低头敛目”。审讯时她冷笑:“女人读了书,就不听话了。天下要乱了。”
阿芜得知后,亲赴牢狱见她。
“你说得对。”她静静道,“女人读了书,确实不会再说‘是’,不会再跪着吃饭,不会再任人宰割。但这不是乱,这是正。”
老嬷嬷怔住,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阿芜又说:“你也有女儿,若她活着,会希望你烧掉别人读书的地方吗?”
那一夜,老嬷嬷在牢中嚎啕大哭,次日自尽前留下遗书:愿捐毕生积蓄,建一所乡间女塾。
风波未平,又有新的挑战降临。
北方大旱,饥民遍野,朝廷开仓赈灾,却明令“妇孺不得独领粮票,须由家中男丁代领”。消息传至书院,群情激愤。
一名来自灾区的学生哭诉:“我爹早亡,娘带着我和妹妹挨饿,去领粮却被赶出来,说‘女人不算人口’!”
阿芜当即召集全体师生,宣布:“明日,三百学子北上救灾,不带刀剑,只带笔墨与《护名律》。”
临行前夜,她独自坐于观星台遗址??那里早已无星可观,只剩残垣断壁,但她仍习惯性仰头,仿佛能看见苏婉当年指点天象的身影。
“老师,”她轻声道,“我又要做一件莽事了。”
风拂过耳畔,似有铃声回应。
次日,队伍出发。沿途所见,触目惊心。
村庄荒芜,枯井旁堆着几具小小尸骨,皆为女童。村中老人说:“留男娃才能续香火,女娃……喂狗都嫌瘦。”
阿芜听罢,当场下令:就地设棚施粥,不论男女,凡来者皆可领食。
有地方官带兵阻拦,厉声喝问:“谁给你们权力擅动官粮?”
阿芜取出皇帝亲赐的玉符,高举于空:“此符所至,如朕亲临。今日起,每一粒米,都要分给活着的人,而不是只分给‘被认为值得活’的人。”
官兵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他们在最北的村落停下,建立“新生屯”,收容逃荒女子与孤儿。阿芜亲自教她们识字,教她们记账、量地、种麦。
有个五岁女孩,被亲父遗弃在路边,瘦得皮包骨,只会发出呜咽声。阿芜抱她回屋,喂她喝粥,轻轻抚摸她的头。
三天后,小女孩忽然睁眼,盯着阿芜看了很久,然后张嘴,含糊却坚定地说:
“我……在。”
阿芜泪如泉涌,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屯中渐渐有了生机。女子们学会用算盘,学会写契约,甚至推举代表与官府谈判,要求分配荒地耕种。
某日,一名年轻母亲抱着婴儿来找阿芜,请求为孩子登记姓名。
“她叫什么?”阿芜问。
女人低头看着怀中粉嫩的小脸,声音温柔而坚定:
“她叫**望春**。因为她是第一个在我说了‘我在’之后出生的孩子。”
阿芜提笔录下,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暖流涌动,仿佛三十年前那个雪夜里,老妇人递来的那碗热粥,终于在此刻化作生生不息的火焰。
回程途中,柳芽忧心忡忡:“先生,我们这般行事,恐惹朝廷猜忌。毕竟……动摇祖制。”
阿芜望着车窗外飞逝的山河,淡淡道:“祖制若只为保权贵安宁,不顾百姓生死,那它早就该被推翻了。我只是在做苏婉老师想做的事??让每一个生命,都有权利说自己‘在’。”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你没发现吗?皇帝最近派来的使者,越来越多是女子。连御前奏对,也开始允许女官列席。”
果然,归京当日,宫中诏书已至:
皇帝正式下诏,废除“男子承嗣”独尊之法,允女子亦可继承家业、承爵位、主宗祠;并设立“女子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