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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的谢无尘,捡到后藏了三天,是因为他怕我嫌弃他贪小便宜。他不是为了相认,是怕失去我。”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你不懂他的心,所以你不是他。”
话音落,莲灯骤然点燃,火焰呈金红色,升腾而起,在空中凝成一朵巨大的莲花虚影。
与此同时,她掌心金纹爆发出灼目光芒,体内三百年的记忆如江河倒灌??她看见谢明渊以身为锁,封印星主;看见历代梦种女子含泪而终;看见谢无尘一次次轮回,只为寻她一眼……
“《归魂引》第三章,启。”她低声念诵,声音如钟鸣古刹。
刹那间,天地变色。
祭坛下的血阵开始反噬,九根石柱逐一崩裂。那“谢无尘”脸色骤变,怒吼一声挥剑斩出,一道凌厉剑气撕裂风雪直扑而来。
柳如意不避不让,左手结印,右手执灯迎击。
轰!
金焰与剑气相撞,炸出百丈光浪。她的衣袖瞬间焚毁,手臂鲜血淋漓,却仍稳立原地。
“你以为模仿他的样子,就能取代他?”她一步步踏上祭坛台阶,每走一步,脚下便盛开一朵金莲,“可你永远不明白,谢无尘之所以是他,不是因为他的剑,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愿意为我死,而不愿让我痛。”
她终于站上高台,与那伪者面对面。
“你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轻声问。
对方冷笑:“说来听听。”
“他说:‘姑娘,可愿与我共赏花灯?’”她嘴角扬起一抹极温柔的笑,“那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他不怕死,只怕来不及再说一次。”
她举起莲灯,火焰暴涨:“而现在,我要用这盏灯,烧尽你所有的谎言。”
金焰席卷而至,伪者怒吼挣扎,试图施展逆魂术召唤星主残力,却被一股更强的力量压制??正是那朵由情火凝成的莲焰,专克一切虚妄之念。
“不可能!”他嘶吼,“我拥有他的记忆!他的力量!我就是他!”
“你不配。”柳如意眼神冰冷,“因为你从未真正爱过任何人。你只是贪婪地觊觎那份感情,想把它变成统治世界的工具。而谢无尘……他把爱当作信仰。”
随着最后一声哀嚎,伪者的身体开始瓦解,化作点点黑雾消散于风中。唯有那柄断梦剑坠落在地,剑身裂开一道细纹,仿佛也在悲鸣。
柳如意跪下,轻轻拾起断剑,贴在胸口。
“我替你杀了冒牌货。”她闭眼低语,“你可以安心走了。”
可就在这时,地面剧烈震动,祭坛中央裂开一道深渊,漆黑如墨,从中涌出令人窒息的邪祟之力。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既然你们的情如此强大……那就让我吞下它,成为真正的永生之神!”
星主最后的意识终于苏醒,它凝聚成一团旋转的黑色漩涡,四周浮现出无数面孔??全是历代梦种女子的幻影,她们双目空洞,嘴唇微动,似在无声哭泣。
柳如意站起身,已是伤痕累累,但她眼中毫无惧色。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她冷笑,“三百年前你败给谢明渊,一百年前败给第七代梦种,三年前败给我们的爱。今天,你也一样会输。”
她割破手腕,鲜血滴落在断梦剑上,剑身顿时泛起微光。
“我以柳如意之名,召请三百载封印英灵,共燃情火,诛灭邪祟!”
霎时间,天空裂开,星光倾泻而下。一道道身影从光中走出??有披甲执戟的老者,有怀抱琵琶的少女,有赤足踏雪的医女……他们是谢家历代守护者,是曾为封印星主而牺牲的魂灵。
他们齐齐拔剑,指向深渊。
柳如意高举断梦,朗声道:“此剑曾断情缘,今当斩命运!此心曾为容器,今为主宰!今日之后,再无梦种,再无星主,再无轮回束缚!”
金焰自她心口喷薄而出,与天降星光交汇,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火柱,直冲黑洞核心。
星主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凡人之情……怎可逆天……”
“因为我们不信命。”柳如意在烈焰中微笑,“我们只信彼此。”
轰??
整座祭坛化为灰烬,北境大雪骤停,乌云散尽,一轮明月高悬。
人们远远望着那道孤影立于废墟之上,手持断剑,衣袂翻飞,宛如神女降世。
三个月后,江湖再无“如意娘娘”踪迹。
有人说她归隐桃源谷,日日守墓读书;也有人说她踏遍西域南疆,收容孤儿,传授医术;更有传言称,每逢月圆之夜,边境村落会有莲灯自空中飘落,照亮病患床前,灯下写着两个字:**安心**。
而谢灵霜在重建谢家祠堂时,于密室发现一本手札,扉页写着:
>**“若有一日星主复起,切记不可强战。真正的破局之法,不在剑,不在阵,而在‘真心’二字。
>柳如意即是钥匙,亦是锁芯。
>??谢无尘绝笔”**
她怔然良久,终是将手札焚于祖宗牌位前。
十年期满那夜,桃源谷再现奇景。
星空之下,一朵巨大光莲缓缓升起,中央两道身影相拥而立,男子白衣如雪,女子素裙翩然,正是谢无尘与柳如意。
“时间到了。”他轻声道,“我的残魂该散了。”
“嗯。”她点头,眼角有泪,“可我还想多看你一眼。”
“那就看吧。”他微笑,“用一辈子都不够的眼睛。”
她吻上他唇,灵魂交融,光芒四溢,最终化作漫天星辰洒落人间。
次日清晨,孩童们在山谷奔跑,指着天上最亮的一颗星嚷道:
“快看!它在闪!像在说话!”
老人笑着摇头:“那是如意娘娘和少主啊。他们没走,只是换了个地方守护我们。”
从此,每年元宵,若有少女在月下独舞,总有一阵笛声悄然响起,悠扬婉转,仿佛穿越千年时光,轻轻落在耳畔:
“姑娘,可愿与我共赏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