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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走入书房,关上门,良久未曾出声。
她知道,自己终于回来了。
可她也明白,真正的安宁,或许永远不会降临。
她曾是谢府的千金,也曾是侯府的奴婢,后来成为医者、谋士,行走江湖,运筹帷幄。
如今,她只是一名归隐山林的女子,守着这片药园,过着平静的生活。
然而,她的心,却再也无法真正归于宁静。
夜深人静时,她仍会推窗远望,仿佛在思索什么,又仿佛只是习惯。
赵婉清察觉到她的沉默,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打扰。
林安则一如既往地忙碌,只是偶尔会偷偷看她一眼,眼神中藏着担忧。
谢灵霜察觉到他们的变化,心中微微一暖。
她不是孤身一人。
她还有他们。
翌日清晨,她照例前往药园,亲自照料那些草药。
赵婉清在一旁整理药方,忽然抬头道:“师父,京城来信了。”
谢灵霜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她:“谁送来的?”
“兵部的密函,萧大人亲笔所写。”赵婉清递上信,“内容尚未拆封。”
谢灵霜接过信,沉默片刻,最终将其收入袖中,继续低头忙碌,仿佛未曾听闻此事。
直到傍晚,她才独自一人回到书房,取出那封信,缓缓展开。
信中字迹刚劲有力:
“谢先生,金陵一役,百姓得以保全,皆赖先生之力。陛下已下旨,欲封您为太医令,统领太医院。望先生速回京一叙。”
谢灵霜看完,神色未变,只是将信折起,放入抽屉最深处。
她知道,自己终究无法彻底置身事外。
她曾答应自己,放下过往,安心守着这片药园,不再涉足纷争。
可如今,局势动荡,人心难测,若她真的袖手旁观,恐怕整个北境都将陷入战火。
她不愿看到百姓流离失所,更不愿看到那些无辜之人因权谋而丧命。
她不是圣人,但她是一名医者,亦是一位曾经的谋士。
她不能坐视不理。
翌日清晨,她召集赵婉清与林安,语气平静:“我要再走一趟京城。”
林安脸色一变:“师父,您不是已经……”
“我知道。”谢灵霜打断他,目光坚定,“但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赵婉清沉默片刻,低声道:“弟子愿随行。”
谢灵霜摇头:“不,你们留下。药园需要人看护,若我此行未归,便按我之前所说,带着药园离开,隐姓埋名。”
林安急道:“可是……”
“没有可是。”谢灵霜语气不容置置疑,“记住,医者仁心,无论身处何地,都要以救人为己任。”
两人虽万般不舍,却也只能点头应下。
谢灵霜收拾妥当,翌日清晨便悄然启程,直奔京城。
数日后,她抵达皇宫,被引至御书房。
皇帝端坐于案前,面色凝重:“谢卿,朕等你多时了。”
谢灵霜拱手行礼:“臣谢灵霜,见过陛下。”
皇帝抬眼看向她,目光复杂:“金陵一役,百姓得以保全,皆赖先生之力。朕欲封您为太医令,统领太医院,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谢灵霜微微颔首:“臣愿为陛下效力。”
皇帝大喜:“好!朕便即刻下旨,封先生为太医令。”
谢灵霜却抬眸,缓缓道:“不过,臣有一个请求。”
皇帝皱眉:“请讲。”
谢灵霜目光沉静:“臣希望,陛下能赦免所有曾与沈寒舟、沈婉儿有关之人,只要他们未曾真正参与谋逆。”
皇帝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朕答应你。”
谢灵霜拱手行礼:“谢陛下。”
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开口:“谢卿,你可知,朕一直想问你一句话。”
谢灵霜抬眸:“陛下请讲。”
皇帝缓缓道:“你为何总是站在百姓这一边?”
谢灵霜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因为,我曾为奴三年,深知百姓之苦。如今,我虽已脱身,却不愿再让任何人重蹈我的覆辙。”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轻叹一声:“谢卿,你果然不负朕之所托。”
谢灵霜拱手行礼,缓缓退下。
她知道,自己终于得到了朝廷的认可。
但她也知道,她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风起京城,朝堂再起波澜。
而她的故事,也尚未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