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人形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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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远在三十里外的另一处镇子里,镇中唯一像样的客栈??“悦来客栈”的大堂里,点起了几盏油灯。
    光线昏黄,勉强照亮着几张陈旧的木桌。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酒气,以及旅人带来的尘土味。
    萧衡独自坐在大堂最角落的一张桌子旁,面前摆着几样简单的菜肴和一壶酒。
    那夜,再与乔念谈过之后,他第二日一早就离了药王谷。
    恰好就在这座小镇落脚。
    本是想稍作休整,理清些纷乱的思绪。
    与乔念冰释前嫌,了结了多年心结,他......
    夜色如墨,深不见底。桃源谷的春意尚未褪尽,溪水潺潺,桃花仍零星飘落,仿佛时光也舍不得将这场梦惊醒。柳如意倚在谢无尘肩上,听他低低吹着那支旧笛,曲调婉转,依旧是《长相思》。她闭目听着,心却渐渐沉了下来。
    方才那一瞬的欢愉,像浮光掠影,稍纵即逝。她知道,真正的劫难,并未结束。
    “你还记得守忆者最后说的话吗?”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卷走。
    谢无尘笛声一顿,指尖微颤:“他说,归心引虽成,但星主残息未灭,只是蛰伏。若世间执念不散,它终会借人心之隙再度复苏。”
    柳如意睁开眼,望向远处山峦。月光下,一道极淡的黑气自北境方向缓缓升起,如烟似雾,却又带着令人窒息的阴寒。“它已经在动了。”她低声说,“不是因为有人召唤,而是……它自己醒了。”
    谢无尘沉默片刻,将笛子收起,目光变得锐利:“三年前我以魂炼引,封印它的核心,可它的枝蔓早已渗入人间百态??怨侣的痴缠、孤臣的不甘、亡者的执念,都是它的养分。如今我归来,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它自然感应到了变数。”
    “所以,这不是终结。”柳如意站起身,素白衣裙在夜风中翻飞,“而是一场更大的劫的开端。”
    谢无尘也起身,伸手握住她的手:“那你打算怎么做?”
    她回头看他,眼中没有惧意,只有清明如水的决然:“既然它是因执念而生,那我就用‘放下’去破它。我不再为一人一情而战,我要让天下人明白??有些离别不必挽留,有些爱,本就不该成为枷锁。”
    谢无尘凝视她良久,忽然笑了:“你比我更懂‘情火’的真义。当年我以为燃烧自己是爱,现在才知,真正的爱,是让人自由。”
    两人并肩立于石桥之上,莲灯静静浮起,在月下划出一道柔和光痕。柳如意取出青瓷灯盏,指尖轻抚灯壁,低声念道:“安心。”
    刹那间,灯焰由青转金,光芒扩散如涟漪,笼罩整座山谷。那些曾被她治愈之人,无论远近,皆在梦中听见一声轻唤,心头莫名一松,似有重负悄然脱落。
    与此同时,北境雪原之上,一座荒废古庙中,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黑气翻涌而出,凝聚成形,竟化作一名女子??面容与柳如意七分相似,却眼神空洞,唇角挂着诡异笑意。
    “她放下了?”那女子喃喃,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可我还未放下……我的恨,我的痛,我的三年为奴之辱……你们都忘了,可我记得!”
    她是三年前被星主残息附身的另一个“柳如意”??那个在侯府受尽屈辱、心生怨毒的影子。当年柳如意斩断执念时,将这一部分自我剥离,封入地脉深处。如今星主动荡,那被压抑的怨念也随之苏醒,化作独立存在的“怨种”。
    她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漆黑符印,正是“残星噬魂”的逆纹。“你说不爱才是救赎?”她冷笑,“可我偏要以爱之名,行灭世之事。我要让所有人尝到被背叛、被抛弃的滋味,我要他们哭着求我原谅,就像当年我跪着求你们一样!”
    话音落下,她踏雪而行,所过之处,草木枯萎,溪流冻结,连飞鸟掠过天际都会骤然坠落,化为焦尸。
    消息如瘟疫般传开。先是边陲小村接连暴毙,死者面容扭曲,胸口烙着黑色心形印记;接着是几座城池陷入怪梦,百姓夜夜梦见最亲之人离世,醒来后精神崩溃,自戕者不计其数。更有甚者,夫妻反目,亲子相残,只因一句无心之言便酿成血案。
    朝廷震怒,派钦天监前往查探,结果全军覆没,监正临死前写下八字血书:“情劫再现,唯莲心可解。”
    桃源谷外,求救之人络绎不绝。柳如意每日燃灯施救,以情火净化怨气,救回一个个濒临神魂撕裂的灵魂。然而每救一人,她腕上金纹便黯淡一分,脸色也愈发苍白。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谢无尘终于按住她欲割腕取血的手,“你的身体撑不住。”
    “可我不做,谁来做?”她望着门外跪满的百姓,声音沙哑,“他们中的许多人,从未见过星主,也不懂什么修真大道,他们只是普通人,却要承受这无妄之灾。”
    “那就让我替你承担一部分。”谢无尘眸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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