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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观音,是她为阮凌雪精心打造的礼物。
她给过阮凌雪机会的。
那么多次,她闲谈起威北将军。
阮凌雪都是一问三不知,一脸茫然的样子。
一个半分不了解自己父亲的女儿,原就不配称作是他的女儿。
那阮凌雪与她的母亲一样,是一对大小蠢物。
不知冰玉观音有问题。更为了子嗣,疯狂找太医和民间神医调养。
她不过随意提了提充实东宫,纳些嫔妃,阮凌雪竟就敢给她的凌儿甩脸子,动辄哭闹,再让她的凌儿来与她翻脸。
如此愚蠢,还能挑拨他们母子关系,她又岂会对她手软?
于是,那为阮凌雪调理身子的太医和民间神医,都悄悄地用上凉体之药。
阮凌雪永远生不出孩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哪怕是永安王归来,哪怕是殷家落败,她也从不畏惧。
她用当年之事招来大靖人,原以为自己可得一线机会,却不料那玷污温静璇的人不是已经死了的大靖平宁侯。
反而成了大靖的靠山王!
阮江月一跃成为可以威胁南陈,随意插手朝政,让陈玄瑾也不能不听话的存在……
她可是温静璇的女儿啊。
老天爷怎么就那么厚待温静璇,让她有这样的机缘,生出这般逆倒乾坤,将她踩死在脚下的女儿?
如此不公!
血腥和恶臭不断地冲入喉间、鼻腔。
皇后脑海中飞速回忆这大半生,只觉愤怒、不甘,到此处此时,更有浓浓的无力涌上心头。
她曾在手腕翻覆间,夺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可此时真正看着这么多的头颅,这么多条性命交代在此处,那一个个都是自己熟悉的人,
都曾和自己有过对话,有过交集……
崩溃与绝望堆积。
阮江月是不会让她好活的。
她没有以后了。
皇后悲戚绝望地闭上眼睛,奋力就朝着身旁撞去。
砰!
一声闷响。
她没有撞死自己。
那身边看似僵硬如石的物体,只是一块陈年的,被风吹雨打凝成的土坯,撞不死人。
坑外,阮江月的声音幽幽传来:“皇后娘娘也有绝望寻死的时候?但我要扫你的兴了,寻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皇后冷笑。
到如今地步,她前路尽断,想一死了之,谁也拦不住!
这世上想活难,想死那么容易!
她将牙齿抵住舌根,就要用力咬下,了结自己的性命。
阮江月却又出了声:“皇后娘娘,你可知太子陈玄凌还活着。”
皇后陡然僵住,难以置信地抬眸朝阮江月看去:“你……在骗我!”
“你信了。”
阮江月面无表情,声音更冷漠的没有丝毫温度:“我与太子非亲非故,他的死活,我自是懒得在意,但霍听潮他在意,所以当初救了他。”
皇后盯着阮江月看了良久,僵硬出声:“太子在哪里?”
“在一个你怎么都想不到地方,他活着。”
阮江月重复出声,“皇后娘娘你坚强一点,好好活着,我就让他也活着,如若皇后娘娘非要寻死,
那我只能送他下去,和皇后娘娘作伴了。
相信我,我对待仇人的儿子,一定和皇后娘娘对待仇人的女儿一样,会将他慢慢折磨,让他生不如死,就是不要他的命。”
皇后瞪着阮江月,目眦欲裂,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阮江月!”
阮江月笑了。
那是胜利者的倨傲。
“被人操控、支配,无力抗拒的感觉怎么样,皇后娘娘?”阮江月声音清幽,轻嗤一声。
“怪不得你喜欢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随意地操控,支配,看他们愚蠢的不知反抗,或者知道了想要反抗,却无法反抗,你那么兴奋得意。
原来掌控别人的生死,看别人如困兽,是这种感觉。
我也很喜欢。”
她站起身来,将火把丢进那尸坑,一双眸子黑亮的可怕,声音冷如来自地狱的修罗鬼刹。
“我们来玩一局吧,这一次,我是主导者。”
火苗点燃了坑内的尸体。
风一吹,火势变大。
呼啸的声音传入皇后耳中,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她想冲向火苗,了结自己的性命。
却又被阮江月先前的威胁惊吓。
凌儿、她的凌儿……
纵然她憎恶极了南陈帝,可凌儿是她亲生的。
这么多年母子,凌儿乖巧懂事,孝顺体贴。
如果说她如今还有一点点挂念的,那便是她的凌儿。
只要凌儿能活,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可能和希望,她也不想放过。
她靠在石土上,眼睁睁看着那些火苗舔舐过,将那些她熟悉无比的尸体烧毁。
有的火苗扑面而来,燎到了她脸上,把眉毛、乱发都烧成灰。
还有的火苗点燃了自己的衣袍,让那布料飞速燃烧,皮肤灼痛……
她知道阮江月把她当玩意儿,要将一切报复、追究回去,不会轻易让她死的。
她闭上了眼睛,完全放弃挣扎。
成了阮江月口中“游戏”里的被动者。
……
尸坑边上,卢长胜实在忍不住恶臭,捂住口鼻站在阮江月身边。
魏行渊站在另外一侧。
坑中火烧的越来越旺,那靠在土壁边的人好像也完全被点燃了,甚至发出痛苦压抑的哀叫声来。
卢长胜忍不住问:“再不拉她上来可就烧死了。”
阮江月淡道:“所以,你救人吧。”
话落,她转过身去往远处走了几步。
卢长胜暗忖“又是我”。
今晚搬尸体也是他!
从小到大都没干过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他臭着脸一挥手,旁边的亲兵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就将皇后拉上去。
时间控制的刚刚好,皇后被火烧了半边身子,但还活着。
阮江月嗅间空气之中的焦臭,面无表情地下令:“给她治一治,吊着命就好。”
“行!”
卢长胜应下,又迟疑地问:“你是打算,时不时这样折腾一下,折磨她吗?”
“看心情吧。”
阮江月先前还曾倨傲,还曾得意,此时心里却空荡荡的,并无半分胜利者的感觉。
她知道,报复谁,局面也已经如此了。
阮江月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余周围举着火把的,都是魏行渊和卢长胜的随行亲兵。
众人如今清楚了阮江月的身份,亲眼看着她如此惩治皇后,觉得畅快的间隙,又心中隐隐生寒。
这位“少主”,绝不是好相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