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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伪装之下,周牧想法(第1/2页)
身为炼虚期大能,小院的一切都离不开沈闲的视线。
只见院中,阿福正笨拙地拿着扫帚,小心翼翼地清扫着落叶,动作生疏,不时紧张地看一眼小楼方向。
厨房里,张厨娘哼着小调,似乎在整理食材,但她的神识……却极其隐晦地、如同蛛丝般,悄然探向小楼这边,带着一丝窥探的意味。
更远处,府衙的围墙之外,似乎也有几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徘徊,如同暗夜中的影子,监视着听松苑的动静。
这些明面上的“眼睛”,或笨拙或稍显高明,自然瞒不过沈闲的眼睛。
或许那安排监视之人也并非要隐瞒!
但沈闲心中雪亮——这不过是梁家摆在他面前的障眼法!
对方明知他是炼虚修为,却依旧派了这些小角色来,恰恰是为了掩盖那真正致命的东西。
沈闲目光锐利,凭借七阶阵法师的眼界与能力,落在那看似寻常的窗棂木纹、庭院石缝乃至古松虬枝的细微之处。
那里,一道道极其微弱、几乎与周遭环境灵气融为一体的符文刻痕若隐若现。
它们并非强大的防护或攻击法阵,而是隐匿的微型禁制。
这禁制只要不主动激发时,几乎与天地灵气无异,极难被察觉。
这才是梁家真正的谋算。
它们不需要人操控,却能记录下苑内的一切灵力波动、声音乃至……气息。
这手段,已非寻常势力所能拥有,足见梁家底蕴之深,心思之缜密。
“梁家……果然有些门道。”沈闲心中冷笑。
他放下书卷,缓步走到窗边。
夕阳的余晖透过古松苍劲的虬枝,在庭院中投下斑驳而深邃的光影。
他目光越过院墙,投向远方落霞山脉那在暮霭中愈发朦胧神秘的轮廓。
“揽月楼……”沈闲低声自语:“本官倒要看看,你们精心烹制的这桌鸿门宴,究竟藏着怎样的‘好菜’。”
夜幕,悄然垂落。
听松苑内,灯火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将沈闲挺拔的身影拉长……
谁是猎人?
谁是猎物?
一切还未可知!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郡丞府邸。
此地位于郡衙东侧一条相对僻静的街巷深处。
府邸不算奢华,却自有一股清雅之气。
此刻,书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弥漫其中的凝重氛围。
周牧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一位跟随他多年的老文书——陈安。
陈安头发花白,面容清瘦,眼神却透着精明与忠诚。
身为一名化神修士,他却宛若一个普通人,丝毫没有修士气息散出。
他默默地为周牧斟上一杯清茶,动作轻缓,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周牧坐在书案后,没有碰那杯茶,眉头紧锁。
白日里郡衙正堂的一幕幕,正在他脑海中回放。
沈闲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李通那谄媚中带着阴鸷的笑容、梁方那看似恭敬实则深不可测的邀请……
还有那只赤红小兽充满敌意的低吼。
“大人……”陈安见周牧久久不语,终于忍不住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今日……情形如何?那位新来的郡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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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疲惫与深深的忧虑:“陈安啊,这位沈郡守……不简单。”
“哦?”陈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大人何出此言?莫非……他真如传言那般,是陛下身边得力的新贵?”
“新贵?”周牧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或许吧。他年纪轻轻,已是炼虚修为,确是天纵之资。陛下亲赐镇岳印,更是恩宠有加。”
“只是……这苍云郡,岂是单凭修为和恩宠就能治理的?”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今日初见,此人……太沉着了。面对李通的试探、梁方的邀请,他平静得可怕。不露丝毫锋芒,却又寸步不让。这份城府……绝非寻常年轻人所有。”
“那……大人觉得,他真能……?”陈安迟疑着,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周牧沉默片刻,缓缓摇头,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与深深的无力感:“难!难如登天啊!”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而压抑:“梁家在此地经营百年,根深蒂固,盘根错节!郡兵、吏治、商路、灵脉……何处没有他们的影子?”
“李通,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爪牙!梁天、梁方……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心狠手辣之辈?还有那钱家、孙家,看似中立,实则首鼠两端,唯利是图!”
“这位沈郡守,初来乍到,根基全无。虽有陛下恩宠,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手下无人可用!”
“郡衙之内,除了你我等寥寥数人,还有谁不是梁家的耳目?就连今日那听松苑安排的下人……”
周牧冷笑一声:“恐怕也干净不了!”
“他今日应了梁方的宴请,看似从容,实则已入虎口!揽月楼之宴,必是龙潭虎穴。”
周牧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痛惜与无奈:“陈安,你说……他一个年轻人,纵有炼虚修为,如何能在这等泥潭中立足?”
“如何能斗得过那些积年的老狐狸?”
陈安听着周牧的分析,脸色也愈发凝重:“大人所言极是。那……我们该如何自处?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周牧眼神闪烁,挣扎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
他何尝不想改变这乌烟瘴气的局面?
但多年来的抗争与碰壁,早已让他心灰意冷。
他深知梁家的可怕,更明白以卵击石的后果。
“静观其变吧。”周牧最终颓然坐回椅子上,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这位沈郡守若真有雷霆手段,能破开这铁桶般的局面,我周牧拼了这把老骨头,也愿助他一臂之力。”
“但若他……只是空有修为,不通权谋,最终被梁家玩弄于股掌之上,甚至身败名裂……”
他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喃喃道:“那我们……也只能明哲保身了。”
这苍云郡的天太黑了,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捅破的。
周牧对沈闲还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只想着对方不过是皇城派过来镀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