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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叶芷安迟疑两秒,点头应下,权当还他的情。
张嫂做了几道家常菜,都是叶芷安爱吃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
见她迟迟不动筷子,纪浔也开口问:“胃不舒服?”
这话撞碎她的梦,一下子带她回到现实,她摇摇头,象征性地扒了两口饭,“挺好吃的,有妈妈的味道。
后半句话一说出口,她先愣了愣,喉间涨痛感迅速蔓延至心肺。
纪浔也状似随口一问:“你妈很会做饭?”
她嗯一声,“小时候,应该说在我七岁前,都是她做给我吃的,她最拿手的是红烧小排,肉又软又糯,特别入味。”
数秒的停顿后,她抬起脸,再次不过脑且牛头不对马嘴地抛出一句:“你恨你妈吗?”
“不恨。”
回答得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信服力高到让人生不起丝毫怀疑,只会想问一句:“为什么?”
她不是为了讨好你父亲,不惜助纣为虐,也要伤害你吗?
你为什么不恨?
她为了自己得到解脱,?下你一个人不辞而别,全然不顾你以后的人生会有多艰难。
你为什么不恨?
不敢说出来的话,叶芷安放在心里问。
纪浔也用一种洞穿人心的目光盯住她看了会,淡声道:“她只是做出了她的选择,选择本身是没有错的,至于在那选择之下造成的蝴蝶效应,谁都预料不到。”
这是叶芷安从未设想过的解题角度,听完不由一愣。
纪浔也没给她过多消化的时间,时隔四年,圆上“傻子”的结局:“跟你猜的一样,我妈是自杀的……………那会她状态很差,小姨怕她想不开,收走了所有带尖口的东西,她最后是用窗户玻璃碎片割的腕??就在她自杀前一天,梦溪镇放了一整晚的烟
花,所以没有一个人听见。”
说着,他注意到叶芷安脸上挣扎的神色,笑着往下接:“不用想合适的措辞来安慰我,都过去这么久,我早就没有感觉了,另外,说得直接点,那会她的死对身边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是件好事。”
岂止直接,搭配他轻描淡写的语气,简直到了露骨残忍的地步,叶芷安光听着都觉胆寒,完全想象不出产生这一想法时不过十八岁的他是如何撑过去的。
哪成想,下一句才是真的让人心脏一震。
“就算当年她没有选择自杀,我也会在不久后帮她一把。”也顺便送自己一程。
他是自愿跟随秦晚凝来的梦溪镇。
和秦之微一样,他也天真地认为只要秦晚凝离开北城这个伤心地,迎接她的将是全新的,明亮的未来。
现实打破了他们自欺欺人的想法,不到两个月,秦晚凝体内的生气就已流逝大半,整个人瘦骨嶙峋。
那时候的纪浔也笃定自己有力气能够托起她支离破碎后用怨恨、不甘、思念黏土拼合起的灵魂,却毫无信心支撑着她往前走。
他们都被困住了,困在一部无病呻吟的文艺片里,看不见出口,抑没有回头路。
两年后,他彻底受够她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不想再听到每晚扑进耳朵的凄惨唱词,决定给他们彼此一个痛快。
后来他花了整整一周时间准备好一切,包括临终前的告白,他想让她知道他并不后悔成为她的儿子,但如果有下辈子,他还是希望他们能互换身份,他会尽最大的努力,给她一个精神物质双重富庶的人生。
矫情的台词在心里排练一遍又一遍,终于可以自然地宣之于口时,汤显祖的《牡丹亭》断在最后第二句唱词上,凛冬到来。
推开房门的转瞬,鲜红的血侵占眼球,一路淌到他脚边。
条件反射的,他缩回了脚,只有秦之微冲上前紧紧抱住秦晚凝。
可那没用,一心求死的人谁也抓不住。
秦晚凝死后的第二周,纪浔也在院子里种了角堇,可不知道为什么,开得就是不如且停的好。
他耐心告罄,没几天,不管不顾。
一并放弃的还有他自己的人生。
在抽烟酗酒这种自甘堕落的行为上,他似乎有着无师自通的天赋。
说来他的运气也好,在学校明目张胆地抽了那么多回烟,干了那么多离经叛道的事,没有一回被逮到苛责。
那段时间,他越是奋力地汲取周遭的氧气,所能体会到的窒息感就越强烈。
大寒那天,他决定褒奖自己,用和秦晚凝一样的方式赏给自己一个解脱,唯一的不同点在于他选择的作案工具是一把美工刀。
从杂货店出来,天上飘起雪花。
那是他来梦溪镇三年,下的唯一一场雪。
冷风吹得他浑身发麻,忽而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扑过来,带着能砸碎他一身坚冰的力量,“外婆,快看下雪了!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晚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