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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舒被她的气势吓到,浑身发抖:“回……回公主,这酸梅酥是……是家里人送来的,说是……说是能帮小主安胎的秘方……”
“陆家人?”李淮月的声音陡然拔高,果然和陆家有关!她转向陆云舒,目光锐利如刀,“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李淮月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追问一个妃子如何怀孕。
她留下一句:“希望你能平安生下来。”
夜色如墨,公主府的书房依旧亮着灯火。
李淮月将查验报告放在案上,指尖划过“微量甘草”几个字,眼神凝重如霜。
这是她从太医院那里拿到的记录,陆云舒显然是用了柔兰秘药。
而且根据探子汇报,这药居然是陆淳生这个草包给的药。
陆淳生这么草包怎会获得柔兰秘药?而且柔兰秘药的消息这么私密,到底是谁听到的消息?
这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传我命令。”李淮月声音低沉,“让暗卫营的人全力调查陆淳生近期的所有往来,尤其是与陆家老宅的联系,务必查清这安胎方子的真正来源。”
李淮月走到窗前,望着天边残月,心中疑窦丛生。青贤皇后的柔兰秘药、陆云舒酸梅酥里的微量毒素,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若真是同一人所为,那此人的心机未免太过深沉。
跪在地上呈上密报:“公主,查到了。陆淳生的方子是从望月宫的一个宫女那里得来的。”
“望月宫?”李淮月接过密报,眉头紧锁,“望月宫住的是陈婉宁,怎么会扯上她宫里的人?”
探子低头回话:“据属下跟踪观察,陆淳生近一个月频繁借故出宫,每次都会与望月宫的宫女翡翠在城外客栈私会。”
李淮月震惊,陆淳生色胆包天,居然敢和宫女私会!
探子继续道:“方子就是翡翠交给陆淳生的,说是她老家带来的祖传秘方。”
李淮月看着密报上陆淳生与翡翠私会的时间地点,指尖微微颤抖。
私通宫婢已是大罪,竟敢利用宫婢传递可疑药方,陆淳生简直是胆大包天!
难道后宫食用柔兰秘药与陈婉宁有关?
要说此事与陈婉宁完全无关,她断然不信。
“继续盯紧他们。”李淮月沉声下令,“尤其是翡翠的动向,看她如何得到这个柔兰秘药的消息。”
探子领命退下,李淮月却彻夜未眠。
她将近期发生的事在脑中一一梳理:青贤皇后服用柔兰秘药惨死,孙颖与陆才人反目,陆云舒意外怀孕,陆淳生送来含毒酸梅酥……
这一切看似独立的事件,若都以陈婉宁为中心串联起来,竟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阴谋链条。
次日,李淮月特意绕路经过尚书院。远远便看到陆淳生缩着脖子从里面出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心虚。
他没有回官署,反而径直走向宫门方向,腰间鼓鼓囊囊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跟上他。”李淮月对身后的暗卫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转身前往云华苑。
陆云舒正坐在廊下晒太阳,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陆嫔今日气色不错。”李淮月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今日没吃酸酶酥?”
看来陆云舒也不算太蠢。
陆云舒连忙摇头:“臣妾也没那么贪吃了。”
犹豫片刻,低声道,“臣妾梦见生产出事,总有些不安。”
李淮月温声道:“这宫里人心叵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说罢便离开。
她昨日已查到翡翠并非一开始就是宫内的宫女,而是陈婉宁从外面带进宫的。
祖传秘方,也是陈婉宁通过宫内特殊渠道从柔兰商人手中购得的柔兰秘药!
更惊人的是,暗卫在搜查翡翠住处时,发现了一本记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她与外面采买的东西,至还有去年冬天给青贤皇后宫中送“御寒药材”的记录!
原来都是她干的!
李淮月因愤怒而颤抖。
青贤皇后得知柔兰秘药的渠道,定然也是陈婉宁暗中透露的!她先引诱皇后用药,再通过酸梅酥和保胎药下毒,最后借孙颖之手刺激皇后早产。
一环扣一环,心思缜密得令人发指!
陈婉宁藏得太深了,竟然一直没发现她的真面目。
当日午后,李淮月带着迎春来到望月宫。
陈婉宁正在院中抚琴,眼神平静无波,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行礼,笑容温婉依旧:“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宁妃无需多礼。”李淮月在石桌旁坐下,目光直视着她,“本宫今日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陈婉宁亲手为她斟上茶水,笑意盈盈:“公主请问,臣妾知无不言。”
“我的侍女前些日子,在尚书院见到陆修撰,与你宫里的宫女关系密切。”李淮月观察她的反应,“不知宁妃知道是谁吗?”
陈婉宁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保持平静,随即笑道:“那我要好好查查了。”
“哦?”李淮月装作想起来,“我想起来了,好像叫翡翠,你知道她吗?”
陈婉宁已经很快恢复了镇定:“自然认识,她是臣妾的贴身宫女。我会严格管束她的。”
李淮月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本宫还听说,陆修撰手中有一种柔兰秘药,就是从翡翠那里得来的。宁妃,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婉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愕与委屈:“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听不懂。翡翠一个小小的侍女,怎么会有柔兰秘药?这一定是误会。”
“误会?”李淮月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你授意的呢?”
陈婉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瞬间涌出:“公主明鉴!臣妾对天发誓,从未接触过什么柔兰秘药!”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哽咽:“若是臣妾真有这种药,为何不自己用?臣妾入宫多年无所出,比谁都希望能怀上龙胎,又怎会将如此珍贵的药送给别人?”
这番话看似情真意切,实则暗藏机锋。
李淮月看着她早有准备的反应,心中更加确定是她所为。
陈婉宁算准了自己没有直接证据,才敢如此理直气壮地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