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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月随着太后跪在蒲团上,手中捧着泛黄的经文,跟着住持低声诵经。
佛堂内烛火摇曳,映得众人面容肃穆,谁也未曾察觉经卷边缘沾染的那层极淡的白色粉末。
过了一会儿,诵经声渐歇,李淮月只觉头晕目眩,她心道是自己修行不够,所以看这经书头疼。
直到手中的经文啪嗒落地。
与此同时,身旁的太后也晃了晃身子,面色苍白地倒了下去。
方才觉得不对。
但眼前早已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时,李淮月发现自己被粗麻绳捆在冰冷的石柱上,手脚发麻。
太后躺在不远处的草堆上,气息平稳,似乎只是昏睡过去。佛堂的门虚掩着,透过缝隙能看到外面手持钢刀的身影。
“母后!”李淮月压低声音唤道,却不敢太大声惊动外面的人。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并非方才诵经的禅院,而是间废弃的偏殿,蛛网遍布,尘埃厚积。
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摘下头上的僧帽,露出一道横贯额头的狰狞疤痕,手中紧紧攥着柄锋利的短刀。
“你是谁?为何要绑我们?”李淮月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冷声质问道。
她注意到男子的僧袍下露出半截铁链,显然不是真正的和尚。
若是仔细看,这人在有疤痕前定是个俊俏的人。
男子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目光如淬毒的利刃刺向李淮月:“公主贵人多忘事,自然不记得我这贱命。可我却日日夜夜想着今日,想着要为我姐姐报仇!”
“报仇?”李淮月眉头紧锁,“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来仇怨?”
李淮月心里也咯噔一下,怀疑是原身的问题。
“素不相识?”男子猛地逼近几步,短刀几乎要抵到她脸上。
“六年前沉水山庄!你不记得抢了我和姐姐的恶人吗?你不记得那个喜欢折磨童男童女的达官贵人吗?是你们把我们推进地狱,让我姐姐活活被折磨死!”
沉水山庄?李淮月心下一沉,果真是原主。
现下当真是有口难言,她又不敢完全否认。
“今日是我姐姐的四七忌日。”男子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却越发狠厉,“我要让你为她偿命!”
李淮月开始拖延时间:“得让我死得明白吧!你姓什名谁?”
“死到临头,倒也不必知道!”那人不由分说要砍来。
李淮月皱眉,虽然他们带来的人不多,但是想要逃避掉这么多的高手,也不是易事,这人如何轻易得手的?
正恍惚间,那人持刀就要向前。
李淮月一个翻滚,堪堪躲过,十分狼狈。
与还在昏迷的太后撞在一起。
“你绑我就行了,何必连老人也绑来?”
“多一个人多个筹码!”
“你就不怕因为人招来!”
“该怕的是你们!”
李淮月絮絮叨叨,尽力拖着,寄希望于侍卫早点发觉不对劲。
那男子举起短刀再次刺向李淮月。
千钧一发之际,殿门被猛地撞开,侍卫冲了进来:“保护公主!保护太后!拿下刺客!”
侍卫们迅速将男子制服,短刀当啷落地。
李淮月松了口气,却见被惊醒的太后缓缓坐起身,也不知是已经制服还是如何,脸上竟没有丝毫惊慌,只是淡淡地扫了眼被按在地上的男子:“处理掉。”
领头的上前为李淮月解开绳索,低声道:“公主受惊了,属下护驾来迟,请公主降罪。”
太后似是很欣赏这人:“你叫什么名字,在那里当差,来的很快。”
“小人名叫李达,是皇城司守这片地方的”
太后点头,似乎是有所思索。
太后转向李淮月:“淮月,我刚才隐约听见,贼人是来找你报仇的?”
李淮月一愣,应答:“是。”
太后叹气:“在安福寺多祈福,以后少作孽。”
李淮月点头,算是过去。
回到暂住的禅房,李淮月借口更衣屏退了众人。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场景。男子提到的沉水山庄,她只在原身信件中见到过,是用来收敛势力的。
遇袭到获救,太后始终镇定得不像话,仿佛早已预知这场变故。
还有那个刺客,被拖出去时分明还在挣扎,可侍卫既没当场处置,也没押回京城审问,这其中定然有鬼。
李淮月招来暗卫:“立刻去查那个刺客的底细。”
“属下遵命。”暗卫领命后迅速消失在窗外。
李淮月走到窗边,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心中越发不安。
这场刺杀太蹊跷太顺利,更像是场精心编排的戏码。
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真的复仇,还是有心人想借此试探什么?
与此同时,太后在另一间禅房内召见了心腹太监李德全。
她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捻着佛珠,语气听不出喜怒:“人处理干净了?”
李德全躬身回话:“回太后,已经按您的吩咐,让人把那和尚送往南疆边境,对外只说已经就地正法。
“只是什么?”
“只是公主的反应有些奇怪。”李德全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太后了然看向他。
“沉水山庄虽是公主的产业,可老奴记得,公主因幼时经历,最忌讳掠夺孩童之事,沉水山庄从未做过这等勾当。可今日公主却默认了……”
太后放下佛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丫头不对劲。她不仅忘了沉水山庄的规矩,连对桂花糕的喜好都变了。”
李淮月因儿时一块桂花糕被宫女羞辱,因此从不动这个东西。
前些日子竟然在自己的面前拿起来,还吃掉了。
绝对不对劲!
“那太后打算怎么办?”李德全问道。
“先不动声色。”太后沉吟道,“继续观察。看看她到底是谁,背后有什么目的。沉水山庄的事暂时别让她知道真相,哀家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多久。”
“奴才明白。”李德全躬身退下。
太后走到窗前,望着李淮月禅房的方向,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一个人怎么会不仅性情大变,连许多旧事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