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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欢颜冷笑一声。
正要反驳，身旁的礼部侍郎家小姐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欢颜，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安欢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冷冷地瞥了安小月一眼，起身。
“我们走，免得沾了晦气。”
说完，她带着几位闺秀扬长而去。
安小月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这只是开始。
她不能做得太过分，否则太子一旦起疑，她的计划就全完了。
回到住处，安小月立刻吩咐宫女，“去准备些安神的汤药，就说我这几日睡得不安稳。”
宫女领命而去，她独自坐在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接下来，她只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安欢颜彻底背上这口黑锅。
之后的两日，安小月还是同样的招数。
消息传到安欢颜耳中时，她正与几位世家女眷在猎场凉亭内品茶。
侍女附耳低语，她捏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听说安小月今日在女眷们面前摆足了太子妾室的架子，连说话都带着三分傲气呢。”
一旁的李小姐掩唇轻笑，眼神却直往安欢颜脸上瞟，分明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安欢颜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淡淡道，“她本就是殿下的人，摆架子也是应当的。”
众人见她竟不恼，反倒有些失望。
安欢颜心中冷笑。
安小月突然这般张扬，必有蹊跷。
她若贸然去闹，反倒正中对方下怀。
更何况太子本就对她心生不满，若再闹出风波，只会让他更厌弃自己。
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对方必定大乱。
与她猜得一致，安小月本以为安欢颜会按捺不住来找她麻烦，可一连几日过去，对方竟毫无动静，甚至刻意避开与她碰面。
她心中焦灼，嘴角竟隐隐起了火泡，疼得她直皱眉。
“娘子，您这几日都没好好用膳，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宫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安小月烦躁地挥手，指甲在桌面上划出浅浅的痕迹。
她必须尽快让安欢颜上钩，否则夜长梦多！
当晚，萧衍回营时，一眼便瞧见安小月坐在灯下，眉头紧锁，嘴角的红肿在烛光下格外明显。
“怎么回事？”
他走近，指尖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嘴角。
安小月心头一跳，下意识偏头避开，“没什么，就是这几日天气干燥，上火了。”
萧衍眯了眯眼，拇指在她唇边轻轻一蹭，疼得她“嘶”了一声。
他收回手，淡淡道，“孤记得你以前从不这样。”
安小月勉强笑道，“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萧衍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问，“听说你最近在女眷中很是威风？”
安小月心头猛地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眼眶却微微泛红，低声道，“殿下是听谁说的？妾身不过是……不过是怕丢了太子府的脸面。”
她抬起眼，眸中水光盈盈，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安大小姐她们，向来瞧不上妾身的出身，言语间多有轻慢，妾身想着，既然如今是殿下的人，总不能让人看轻了去，所以才……”
她咬了咬唇，没再说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衍神色未变，只淡淡反问，“是吗？”
安小月低下头，声音更轻，“若殿下觉得妾身做得不妥，妾身以后避着她们就是了。”
萧衍没再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摆了摆手。
“下去吧。”
安小月福了福身，转身退出营帐。
直到走出很远，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背早已沁出一层薄汗。
幸好，他没再追问。
帐内，萧衍站在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眸色晦暗不明。
良久，他低声唤道，“来人。”
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现身，“殿下。”
萧衍语气冷淡，“去查查，她这几日都见了谁，说了什么。”
暗卫领命而去。
帐内再度恢复寂静，唯有烛火微微摇曳，映出太子冷峻的侧脸。
有些事，他得亲自确认。
苏德悄声进来，见他神色冷峻，低声问道，“殿下，可要传膳？”
萧衍摇头，沉默片刻，忽然开口。
“之前让你暗中给安小月下的避子药，会不会伤身？”
苏德一怔，斟酌着答道，“那药性温和，只是偶尔会让人气血虚浮，出现假孕之症，但若辅以名贵补品调养，过段时日便能恢复，不影响日后生育。”
萧衍眉头微松，淡淡道，“去备些上好的补品，给她送去。”
苏德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道，“殿下为何不直接告诉安娘子眼下局势不稳，她不宜有孕？若她日后知晓真相……”
萧衍眸光一冷，打断，“她太傻。”
苏德哑然。
萧衍却转身望向帐外夜色，声音低沉。
“她若知道孤给她下药，只会胡思乱想，甚至被人利用。”
他顿了顿，语气罕见地透出一丝疲惫，“与其让她卷入这些纷争，不如让她恨孤。”
苏德心头一震，抬眼看向太子的背影。
忽然觉得这位素来杀伐果决的储君，此刻竟透出几分孤寂。
他无声叹息，终究没再多言，只是躬身退下。
苏德走出大帐，抬头望了眼安小月帐篷的方向，心中忧虑更甚。
若有一日，安奉仪知晓太子暗中给她下药，却还日日送补品……
她会不会觉得，这比直接抛弃她，更残忍？
而安小月一整夜都没能安睡。
她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太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和他似笑非笑的试探。
她不确定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但那种步步紧逼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能再拖了。
她必须尽快动手。
翌日清晨，狩猎前的祈福宴如期举行。
安小月作为太子妾室，自然要出席。
她刻意打扮得端庄得体，既不张扬，也不显得怯懦。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微妙。
太子近日大刀阔斧地整顿朝局，权势更盛，连带着她这个原本不受重视的妾室，也成了众人不得不给几分薄面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