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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阎罗殿。
气氛比忘川河结了冰还冷。
黑无常抱着厚厚一叠报表，面如死灰：“大人，本月‘恶魂再教育率’下跌百分之十五，‘冤魂超度满意度’仅为三颗半星，‘鬼口净增长’超标百分之两百……十殿阎罗联合发来质询函，问我们是不是打算把地府改成‘无限责任鬼口公司’。”
白无常在一旁小声补充：“主要是上次神通鬼那事儿，网络戾气反哺，催生了不少新生厉鬼，加上血浮屠逃跑时冲垮了部分禁制，一些陈年老恶鬼也出来蹭网……不是，是作祟。”
阎小罗，也就是我们英俊但此刻十分头疼的阎君大人，正用他那价值连城的判官笔……戳着一盆快要被戳烂的彼岸花盆景。
“所以？”他挑眉，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们的意思是，本君还得去给那些新生厉鬼开个家长会，告诉他们‘做鬼要讲鬼德，上网要守网规’？”
“那倒不必……”黑无常擦擦冷汗，“但……KPI考核在即，若是垫底，今年咱们殿的年终香火供奉份额恐怕……”
话音未落，阎小罗手里的判官笔“咔嚓”一声，盆景里的假山应声而裂。
“岂有此理！”阎小罗猛地起身，黑袍无风自动，“本君兢兢业业抓鬼，勤勤恳恳办案，还得操心这破绩效？十殿那些老古董，就知道坐在后面看报表！”
他烦躁地踱了两步，突然停下，金色瞳孔锁定在一旁努力减少存在感的乔小萱身上。
乔小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了！”阎小罗一拍手，脸上露出一种资本家看到免费实习生般的笑容，“阳间不是流行什么‘集中整治’、‘专项攻坚’吗？咱们也搞！”
“啊？”乔小萱和黑白无常同时傻眼。
“名字本君都想好了！”阎小罗大手一挥，气势磅礴，“就叫‘地府百日恶鬼清剿大行动暨提升冤魂满意度共建和谐地府专项活动’！”
乔小萱：“……”这名字长得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
白无常犹豫：“大人，这规模是不是太大了点？人手恐怕不够……”
“笨！”阎小罗瞪他一眼，“活人不够，鬼差来凑！鬼差不够，冤魂……呃，冤魂就算了。开直播！让乔小萱全程跟拍直播！让阳间那些闲着没事干的也看看，我们地府为了三界和平有多努力！顺便……收点打赏当活动经费。”
于是，乔小萱的直播间标题再次刷新长度：《直击地府KPI保卫战！阎君亲自带队，百日清剿恶鬼，老铁们礼物刷起来，为地府加油！》
直播第一天，目标：抓捕在阳间散播“摆烂”邪念的“躺平鬼”。
镜头里，阎小罗一脚踹开某廉价出租屋的门，里面一个鬼魂正瘫在沙发上，用怨念刷着手机：“没意思，不想动，投胎也没意思……”
阎小罗二话不说，勾魂索一甩：“起来！跟本君回地府接受再教育！年纪轻轻就躺平，像什么话！地府不养闲鬼！”
躺平鬼挣扎：“大人……我生前卷死了，死后就想躺会儿……”
“躺可以！”阎小罗义正辞严，“先去‘地狱奋斗培训班’把课时刷满了！考核及格了，给你分配个舒服的棺材板慢慢躺！”
弹幕：“哈哈哈哈地狱奋斗培训班是什么鬼？”“阎君：比我卷的都得死，比我懒的都得起来卷！”“突然觉得我老板好像阎君……”
直播第二天，目标：超度因网红餐厅排队太久而气死的“等位冤魂”。
奈何桥边，一群鬼魂怨气冲天：“我排了五个小时！一口没吃到就噎死了！”“我不服！”
乔小萱架好手机，阎小罗清了清嗓子，拿出一个小本本：“各位鬼友，你们的诉求我们收到了。经过地府民生办研究决定，特批你们成为地府‘美食测评官’，优先试吃孟婆汤新口味，反馈意见直接决定孟婆年终奖！表现好的，下辈子直接投胎到厨神家！”
冤魂们瞬间安静了，眼睛发光：“真的？那我要吃麻辣味的！”“我想试试榴莲臭豆腐味！”
孟婆在一旁脸都绿了。
弹幕：“孟婆：我真的会谢。”“阎君这是把PUA玩明白了啊！”“求孟婆心理阴影面积！”
直播第N天，目标：劝说一对因为谁刷碗而双双气死、变成地缚灵互相扔盘子的老夫妻。
阎小罗带着乔小萱赶到时，老两口正用灵力操控着盘子在屋里飞来飞去。
“死老头子！活着你就懒！死了还不刷碗！”“疯婆子！我就下盘棋！你哔哔啥！”
阎小罗叹了口气，走过去，也没劝架，只是默默掏出一个……全自动洗碗机。
“二位，”他插上电（别问地府为什么有电），“地府科技司最新成果，冥界牌洗碗机，超静音，带烘干，支持语音控制，报我名字打九折。以后别为这点事吵了，影响邻里和谐，还拉低我们片区‘鬼均幸福指数’。”
老两口看着嗡嗡作响的洗碗机，愣住了，盘子啪嗒掉地上。
老太太眼圈一红：“老头子，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你刷碗……”老头鬼别扭地转过头：“……哼，早买不就好了。”
弹幕：“阎君：没想到吧，我还是调解大师！”“地府都实现自动化了？”“求链接！阳间能用吗？”
百日行动轰轰烈烈，乔小萱直播间的打赏就没停过，地府KPI肉眼可见地往上窜。
终于，考核日到了。
十殿派来的考核官看着报表，目瞪口呆：“恶魂再教育率提升百分之三十，冤魂满意度五星，鬼口增长得到有效控制……还、还额外创收香火无数？阎君，您这是怎么做到的？”
阎小罗瘫在王座上，啃着乔小萱上供的薯片，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镜头：“没什么，就是充分调动了各方积极性，精准施策，闭环管理，打通了阴阳两界的痛点堵点，实现了降本增效和口碑提升的双赢而已。”
考核官：“……”说人话！
黑无常在一旁小声翻译：“就是又吓唬又忽悠，还顺便做了笔买卖。”
阎小罗踹了他一脚：“闭嘴！本君这叫智慧！”
乔小萱默默关掉直播，心想：这地府的KPI，真是越来越魔幻了。不过……看着阎小罗虽然疲惫但闪着光的侧脸，好像……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