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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那头传来翻动文件的沙沙声,接着是孙队长沉稳的嗓音:“定位我发你了,五分钟到。“
李宝挂了电话,抬头时看见施丽娅正对着夜空举手机,闪光灯在雨幕里划出惨白的光。
“拍什么?“他问。
“拍云。“她吸了吸鼻子,“赵婉儿说过,雨夜里的云像被揉皱的绢帛,是......是唐代的颜色。“
李宝望着她手机屏幕里翻涌的乌云,突然想起袁天罡《推背图》里的一句批注:“牡丹泣血,云墨成劫。“
风裹着雨丝灌进领口,他打了个哆嗦,把登山包往肩上提了提——包里还装着上次从许梅水痕里提取的明矾样本,和半枚带倒刺的指甲。
今夜,总要有人把这些连成线。
雨幕在警灯的红光里织成密网。
孙队长的黑伞尖刚戳上酒店台阶,李宝就迎了过去,雨水顺着帽檐滴在他攥紧的手机屏上——赵婉儿的短信界面还亮着,“半小时没出来报警”的字迹被水痕泡得发皱。
“水痕牡丹、信号***、天台遗留物。”孙队长把伞递给辅警,指节快速叩着笔记本,“和许梅案特征重叠度87%。”他的目光扫过李宝发白的指节,声音放轻,“先带人把13层到天台的所有管道井、通风口过一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58章紧急追截赵婉儿(第2/2页)
张远山的对讲机在雨里炸响:“1308消防管道井锁着,钥匙在保洁室——”话音未落,钱一多的身影从旋转门冲出来,保安服后背全湿,贴在脊梁上像块冰:“负一层卸货区监控被黑了,急救车离开时间查不清,但门岗登记本上有个涂改痕迹。”他抖开皱巴巴的登记页,雨水顺着“120”三个数字往下淌,“原本写的是21:10,被涂成了21:35。”
李宝的后槽牙突然发酸。
许梅失踪那天,医院调度记录里也有笔反常的涂改——当时他们以为是笔误,现在想来,是凶手在伪造时间差。
他转身冲向电梯,施丽娅的雨靴在身后踩出水花:“你去哪儿?”
“13层电梯间。”李宝的呼吸撞在电梯内壁上,“许梅案水痕直径27厘米,赵婉儿这滩……”他蹲下用手掌比量,雨水顺着袖口灌进手腕,“27.3厘米。”电梯镜面映出施丽娅发白的脸,“凶手用同一套模具。”
“模具?”施丽娅的指尖擦过水痕边缘,“所以水痕不是自然形成,是提前冻好的冰模?”
“明矾溶液冻成牡丹形状,”李宝摸出登山包里的密封袋,里面躺着许梅案提取的结晶体,“融化后留下水痕,同时延缓蒸发。许梅的防狼喷雾在废井,赵婉儿的发卡在天台——”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凶手在给我们看‘转移路线’,但真正的藏身处根本不在酒店。”
“轰——”
惊雷炸响时,闪电劈开云层,照得电梯间雪亮。
李宝的瞳孔猛地收缩——水痕中央有个极浅的圆形压痕,直径和急救车担架轮印完全吻合。
“急救车!”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是钱一多发来的定位:“交通监控恢复了!那辆急救车往南环路去了,车牌是临时伪造的!”
孙队长的对讲机瞬间响起指令声:“各单位注意,目标车辆特征:白色120救护车,车顶灯不亮,后窗贴深色膜!”他拍了拍李宝肩膀,雨水顺着警徽流进领口,“跟我上车,追截组需要现场指认。”
施丽娅拽住李宝衣袖,发梢滴下的水在他手背砸出小坑:“我也去。”她的指甲还掐着那枚蓝色发卡,水钻缺口在闪电里闪了闪,像赵婉儿酒窝里没了的光。
南环路的雨刮器刮得发疯。
李宝盯着前方两辆闪着蓝灯的警车,喉结动了动:“孙队,许梅案急救车‘消失’那天,南环路正在修下水道——”
“所以凶手把车开进了排水渠?”孙队长踩下油门,警笛撕破雨幕,“但这次他们没算到交通监控升级。”
追截组的汇报声从对讲机里炸出来:“目标车辆在3公里外抛锚!后车门开着,驾驶座有血迹!”
李宝的胃猛地抽紧。
警车刹停时,他几乎是撞开车门冲出去的——急救车歪在绿化带里,后灯碎了一半,地面有拖拽的水痕,混着暗红的血珠。
驾驶座上的白大褂被撕成条,医用胶带缠在椅背上,还粘着几缕栗色头发。
“护士!”施丽娅扑向后座,雨靴踩在一滩药水里。
穿护士服的女人倒在担架旁,手腕被电线捆着,额头有块青肿,睫毛上沾着雨水,听见声音睫毛颤了颤。
李宝蹲下去解她手腕的绳结,手指触到她皮肤时惊了一下——体温低得像冰块。
“撑住,救护车马上到。”他扯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余光瞥见担架床底有半截银色发夹,和赵婉儿直播时戴的那对“并蒂莲”款式一模一样。
“人……”护士的嘴唇哆哆嗦嗦,“被……”
“先别说话。”孙队长蹲下来,用警徽照着她的瞳孔,“我们是警察,你安全了。”
李宝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张远山发来的照片——酒店天台铁门上,新添了道半掌宽的划痕,金属碎屑里嵌着点暗黄色纤维,和许梅防狼喷雾上的倒刺指甲颜色吻合。
雨突然转急,打在急救车顶上像敲铁皮。
李宝望着远处被雨幕吞没的公路,喉咙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
护士的手指突然攥住他袖口,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声音细得像游丝:“他们……说要带她去看……”
“看什么?”施丽娅的脸凑过去,发梢滴在护士额头上,“看什么?”
护士的眼皮缓缓合上,最后一个字被雨声吞了进去:“……花。”
孙队长的手电光扫过后车厢,在角落照出半片干枯的牡丹花瓣,边缘带着暗褐色的斑点——像被血浸透后晒干的。
李宝摸出登山包里的指甲样本,倒刺尖端的弧度,和花瓣边缘的齿痕严丝合缝。
雨幕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
李宝望着护士被抬上担架的背影,后颈的汗毛又竖了起来——许梅案的废井里,他们找到过牡丹根须;赵婉儿的vlog里,总说乾陵地宫壁画上的牡丹“像活的”。
而袁天罡那本残卷里,“牡丹泣血”的批注旁,正画着辆带十字标志的车。
“孙队,”李宝把花瓣收进证物袋,雨水顺着下巴滴在袋口,“联系文物局,调乾陵地宫的最新勘探资料。”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沉进深潭,“凶手要的,从来不是人。”
护士的睫毛在担架上颤了颤,似乎想再说什么,却被救护车的轰鸣盖过了。
李宝望着雨夜里渐远的车灯,忽然想起赵婉儿上次直播时说的话:“你们看这朵牡丹,花瓣上的纹路像不像血管?”
夜风卷着雨丝灌进急救车,吹得那半片干花瓣轻轻翻动。
花瓣背面,用暗红的颜料画着个极小的箭头,直指南方——乾陵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