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涵洞惊遇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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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婉儿攥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车刚启动就撞上路肩的碎石,减震器发出尖锐的异响。
    李宝从后视镜看见她眼尾的泪痣被车灯照得发亮——那是她和钱一多恋爱时纹的,说要“生死同痣“。
    “婉儿,开慢点。“李宝按住她颤抖的手背,“钱一多撑得住。“
    “他撑不住!“赵婉儿突然吼,声音带着哭腔,“上周他还说等这事完了就去领结婚证...他说要在婚礼上种满牡丹...“
    车厢里陷入死寂,只有轮胎碾过碎石的沙沙声。
    李宝望着窗外飞掠的树影,突然想起县志最后一句:“血灌之花,索命七人,得全魂者,可破乾陵。“钱一多是第三个,还差四个。
    “吱——“
    赵婉儿猛地踩下刹车,车头剧烈前倾。
    施丽娅撞在安全带锁扣上,发出短促的痛呼。
    李宝抬头,看见前方涵洞的水泥拱顶下,有团白色影子闪过,像被风吹散的裹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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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张远山扒着前座靠背。
    赵婉儿盯着后视镜,声音发颤:“我...我刚才看见...涵洞口有个人。“
    李宝攥紧口袋里发烫的银镯子,透过挡风玻璃望向涵洞深处——那里黑得像被墨汁浸透,什么都没有。
    可他听见山风穿过涵洞时,发出了类似女人呜咽的哨音。
    引擎盖的嗡鸣混着山风灌进车窗,李宝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能清晰听见赵婉儿剧烈的心跳声——那声音透过她颤抖的手背,顺着他按住她手腕的掌心直往骨头里钻。
    “在哪?“李宝指尖抵在车门把手上,另一只手悄悄攥紧了口袋里发烫的银镯,“指给我看。“
    赵婉儿的睫毛抖得像被雨打湿的蝶翼,她缓缓抬起发颤的右手,指尖虚虚点向涵洞左侧的水泥墙:“就...就在那里,白衣服,头发遮住脸...“话音未落,张远山突然从后排探身,符纸在他指间哗啦作响——他不知何时已从背包里摸出一沓黄纸,朱砂画的镇宅符被捏出褶皱。
    “都别慌。“张远山喉结滚动,符纸边缘蹭过施丽娅肩膀时,她猛地缩成一团,“我上个月在潘家园收了套民国道士的家伙什,那老东西说这符能镇方圆十里的邪祟...“
    话没说完,车外突然响起“啪“的一声。
    李宝瞳孔骤缩。
    那声音像是湿毛巾甩在金属上,可等他转头看向引擎盖时,只看见一片被月光镀白的铁皮——什么都没有。
    但赵婉儿的呼吸突然卡在喉咙里,她盯着挡风玻璃,嘴唇抖得说不出话。
    李宝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挡风玻璃内侧,不知何时凝起一片白雾。
    雾气缓缓蠕动,竟在玻璃中央洇出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长发垂落,脖颈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折去,下巴几乎要贴到后肩。
    “啊!“施丽娅的尖叫刺穿耳膜,她死死攥住安全带,指甲几乎要抠进皮套里,“在...在玻璃上!“
    李宝的银镯烫得几乎要灼伤掌心。
    他猛地推开车门,冷风卷着腐叶灌进来,可等他绕到车头时,引擎盖上干干净净,连道水痕都没有。
    但当他抬头看向挡风玻璃,那团雾气却更浓了,甚至能看清“她“眼窝处两个黑洞洞的凹陷——那里没有眼珠,只有暗红色的黏液正顺着玻璃缓缓往下淌。
    “李哥!“张远山在车内喊,“快回来!“
    话音未落,李宝听见头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抬头,正撞进一双泛着青灰的眼睛里。
    那“女人“不知何时攀上了引擎盖,双腿盘在雨刷器上,长发像活物般在风里乱舞。
    她的脸离李宝不过半米,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能看见皮下青紫色的血管像树根般蔓延;嘴唇乌青开裂,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正滴着暗褐色的液体——那气味混着腐肉和铁锈,刺得李宝胃里翻涌。
    “救...命...“她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尾音被山风扯得支离破碎,“还我...还我...“
    李宝倒退两步,后腰重重撞在车门上。
    他摸向口袋的手被银镯烫得发疼,可那“女人“突然咧开嘴,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的上半身竟像没有骨头似的软下来,头颅“咔“地一声穿过挡风玻璃!
    “小心!“赵婉儿的尖叫和玻璃碎裂的脆响同时炸开。
    李宝本能地偏头,那女人的獠牙擦着他左脸划过,皮肤立刻泛起火辣辣的刺痛。
    她的长发缠上他的脖子,带着腐泥的腥气往他鼻腔里钻;指甲深深掐进他胳膊,比青铜匕首还锋利。
    “符!
    符纸!“李宝吼了一嗓子。
    张远山手忙脚乱地抽出一张符,火机在他发抖的手里打了三次才窜出火苗。
    符纸刚烧着,张远山就隔着破碎的挡风玻璃拍在女鬼后颈——焦糊味瞬间盖过腐臭,女鬼发出刺耳的尖啸,皮肤接触符纸的地方腾起青烟,像被泼了热油的蜡像般快速融化。
    她的手指从李宝胳膊上松开时,在他皮肤上抓出五道血痕。
    李宝踉跄着后退,看着她的身体像被风吹散的烟雾,可最后消散前,她的血滴在引擎盖上,竟缓缓凝成一个“冤“字——血是暗紫色的,还在微微蠕动,像无数条小蛇纠在一起。
    “走!
    快走!“施丽娅哭着去拉赵婉儿的胳膊,“她...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了...“
    赵婉儿颤抖着拧动钥匙,发动机“轰“地一声吼起来。
    李宝关上车门时,瞥见后视镜里的涵洞——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朵红牡丹,花瓣上沾着血珠,在风里轻轻摇晃。
    他摸出手机拍了张照,银镯的热度终于开始消退,但胳膊上的血痕还在火辣辣地疼。
    “刚才那...是鬼吗?“赵婉儿死死攥着方向盘,车子歪歪扭扭冲上公路,“钱哥说的‘血灌牡丹索命七人‘...难道这女鬼就是第一个?“
    李宝没说话。
    他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牡丹的花蕊处,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人脸轮廓。
    张远山从后排探过身,用矿泉水冲洗他胳膊上的血痕:“那符纸烧得她够呛,但我总觉得...这才刚开始。“
    山脚下的灯光终于在前方亮起时,镇医院的红色招牌像团跳动的火。
    赵婉儿急刹在急诊楼前,李宝推开车门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冷风灌进来。
    他望着急诊室的红灯亮起,听见张远山在身后低声说:“钱一多的手术得两小时,咱们得查查这‘冤‘字到底什么意思...“
    李宝摸了摸口袋里的银镯,它终于凉了下来。
    但急诊室门后传来的仪器嗡鸣,和记忆里女鬼的尖啸重叠在一起,让他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这一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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