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辰岭招魂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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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崖底那团被雾裹着的红影,想起张梅银簪上的血渍,想起孟冲衣袋里发烫的木珠——可这些在法律面前,不过是些说不出口的“玄乎事“。
    山风卷着野牡丹的香气灌进院子。
    张远山的念珠在掌心转得飞快,檀木珠子撞出细碎的响。
    施丽娅攥着张婶的手,发现那双手正以极快的频率颤抖,像要把最后一丝力气都抖出来。
    “我们......“李宝刚开口,院外突然传来汽车鸣笛。
    王二婶踮脚望了望,嘀咕道:“是孟冲家的拖拉机,许是来送菜的......“
    张叔的目光又刺过来:“说啊!“
    李宝摸了摸,胸前的相机,里面存着崖底的模糊照片——可那团红影,在镜头里不过是团噪点。
    他张了张嘴,却听见自己说:“给我们三天,三天后......“
    “三天?“张叔的声音突然哑了,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我闺女在崖底等了三十天,你们要她再等三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304章辰岭招魂遇尴尬(第2/2页)
    院外的野牡丹被风刮落一片花瓣,飘到李宝脚边。
    他盯着那抹红,突然想起张远山说的“新坟头的野牡丹莫要拔“——原来从那时起,有些事就已经注定了。
    “我有办法。“张远山突然开口。
    他摘下念珠,放在张叔手里,“今晚子时,辰岭顶。
    我做法招魂,让梅丫头自己说。“
    张叔捏着念珠,指节发白。
    张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去,我要听我闺女说话。“
    邻居们交头接耳的声音突然静了。
    李宝望着张叔逐渐松弛的肩膀,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他不知道这一步是对是错,只知道崖底那声“救命“,终于要撞开一扇尘封的门了。
    山那边传来乌鸦的叫声。
    李宝抬头,看见天边浮着片火烧云,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和张梅坟头的野牡丹,和崖底的红衣,和张婶后衣领的红秋衣,都是同一种颜色。
    张叔的锄头把在掌心磨出红印,指节因用力发白:“我闺女要的是能搬上公堂的证据,不是你们嘴里的鬼影子!“他的声音像裂开的陶罐,每道纹路都渗着血。
    李宝喉结动了动,相机挂绳在锁骨处勒出红痕。
    他想起崖底那团被雾揉碎的红影,想起张梅银簪上凝固的暗斑——这些在村民眼里是“中邪“,在法庭上连证词都算不上。
    施丽娅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带着体温的私语钻进耳朵:“张道长的罗盘能镇阴煞,或许能......“
    “张叔。“李宝突然转身,盯着张远山道袍上褪色的太极图,“您信不信,这世上有些事,得用另一种法子查?“他指节叩了叩道士腰间的青铜罗盘,“张师傅能让梅丫头的魂儿开口。“
    张远山的眉毛猛地跳了跳。
    他刚要开口,张婶突然抓住他的道袖:“大师,求您让我闺女说句话。“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布纹里,“我给您磕三个响头,求您......“
    “哎哎哎使不得!“张远山慌忙去扶,道袍下摆扫过地上的野牡丹,“我试试,我试试还不成么。“他偷眼瞥向李宝,眼底翻涌着“回头找你算账“的意味。
    张叔盯着张远山怀里的八卦镜看了半刻,突然弯腰捡起竹篮里的鸡蛋,用粗布仔细裹了三层:“梅丫头爱吃糖心蛋,带上。“他又翻出个红布包,里面躺着支银簪——和李宝在崖底见过的那支一模一样,簪头还粘着几缕黑发。
    山路上的野蔷薇被踩得东倒西歪。
    张婶攥着银簪走在最前,红秋衣下摆扫过带刺的枝桠,渗出几点血珠;张叔扛着锄头断后,每走十步就回头望一眼,像生怕谁把他闺女的魂儿抢了去;宋瑞安按住腰间的警官证,目光在山林间梭巡;施丽娅悄悄把张婶的血珠拍在手机里,说是“留个记号“;李宝落在最后,盯着张远山背上的桃木剑——剑穗在风里打着结,像团解不开的乱麻。
    辰岭顶的风比山脚更烈。
    张远山蹲在崖边画符,朱砂在青石板上晕开,像泼翻的血。
    他掏出七盏引魂灯,灯油刚点着就被吹灭,连试三次才勉强稳住豆大的火苗。
    张婶突然跪下来,把银簪插进两盏灯中间:“梅丫头,娘给你带簪子来了,你戴......戴好了么?“
    暮色像团化不开的墨,逐渐漫过山尖。
    李宝看了眼手表——九点十七分,离子时还有两小时零四十三分。
    张叔蹲在石头上抽烟,火星子映得他眼眶通红;宋瑞安靠在老松树上,皮鞋跟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石板;施丽娅挨着张婶坐下,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张远山反复检查罗盘,铜针转得比他的汗珠还快。
    “要变天。“张远山突然直起腰,罗盘“当啷“掉在地上。
    众人抬头,原本缀着星子的夜空不知何时聚起乌云,像块压在头顶的铅板。
    风里飘来腐叶混着血腥的气味,李宝想起崖底那堆半腐的野牡丹——和此刻的味道一模一样。
    子时的山风裹着寒意灌进衣领。
    张远山摘下道冠,发梢被风吹得乱翘。
    他握紧桃木剑,剑尖挑起三张黄符:“天灵灵地灵灵,亡人张梅听我令——“咒语刚出口,引魂灯突然全部熄灭。
    张婶的指甲掐进施丽娅手腕,疼得后者倒抽冷气;张叔的烟杆“啪“地折成两截;宋瑞安的手按在腰间,隔着布料都能摸到枪柄的棱角。
    “阴...阴脉闭塞!“张远山额头的汗顺着下巴滴在道袍上,声音都变了调。
    他又撒出一把纸钱,本应飘向崖底的黄纸却打着旋儿往天上飞,撞在乌云上“刺啦“作响,像有人在撕帛。
    张叔突然站起来,锄头尖戳进石板缝里:“大师,您这是变戏法呢?“
    “再等等!“张远山的喉结滚动着,抄起罗盘在头顶画圈,“三魂七魄,速归本元——“话未说完,罗盘突然剧烈震动,铜针“咔“地折断,扎进他掌心。
    鲜血滴在符纸上,把“招“字的右半部分染成暗红。
    张婶的哭声突然拔高:“梅丫头,你是不是怪娘没给你报仇?
    你是不是嫌娘没用......“她的声音被风撕碎,散在空荡的山巅。
    张叔的眼眶红得要滴血,他弯腰捡起折断的烟杆,突然转向李宝:“你们说的红衣鬼,是不是骗我?“
    李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相机。
    他望着张远山颤抖的背影,望着张婶哭到抽搐的肩膀,突然想起在崖底捡到的半块木牌——上面刻着“青龙阵眼“四个字,此刻正贴着他心口,烫得慌。
    山风卷着乌云压下来,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听见木牌在衬衫里发出细碎的轻响,像谁在敲一扇尘封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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