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书院(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袍。布料裂开的瞬间,黑雾发出痛苦的嘶吼,三趾爪痕在地面疯狂抓挠,青砖被抠出深深的沟壑。
就在这时,我看见锦袍底下露出的铜胎上,刻着半张与老人手中相同的符咒。
“拼起来!”我大喊着将符咒碎片扔过去。老人接住的瞬间,黑雾突然凝聚成利爪形状,直扑他的面门。
我扑过去挡在老人身前,后背传来刺骨的寒意,像是被冰锥刺穿。恍惚间,我看见黑雾里浮出无数张脸,都是扭曲的、痛苦的表情,其中一张分明是祖父年轻时的模样。
“快走!”老人将我推开,自己迎向黑雾。他身上的玛尼珠突然炸裂,红光闪过的瞬间,我听见他在念某种经文,声音越来越高,最后混着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
黑雾散去了。
我跪在地上咳嗽,嘴里尝到铁锈味。侧殿的壁画在刚才的冲击中剥落大半,露出后面的暗门。矿灯照过去,门楣上刻着四个简体字:1950年建。
这根本不是南诏时期的金殿。
暗门后是间石室,墙上挂着军装和步枪,角落里堆着木箱。我打开最上面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金条,每根都印着“中央银行”的字样。
祖父的照片摆在金条上,他穿着军装,身边站着个穿藏袍的年轻人——是年轻时的守山人。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51年3月3日。
矿灯突然照到石室尽头的铜架,上面挂着件明黄色的锦袍,龙纹在光线下闪着流光。我伸手去碰的瞬间,整座金殿再次摇晃,这次却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一步,一步,踩碎了檐角的铃铛声。
石室的门开始自动关闭,我看见门缝外闪过道黄色身影,速度快得像道闪电。紧接着是某种野兽的咆哮,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当石门彻底合拢时,我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极了祖父日记里描述的,黄袍穿身的王者在月圆之夜发出的叹息。
三天后,我在山脚下的卫生院醒来。护士说我被一个穿黄衣的采药人救了,对方把我放在路边就走了,只留下个铜铃铛。
我摸向枕头底下,那铃铛冰凉刺骨,铃舌碰撞的声音里,仿佛藏着整座金殿的秘密。
石门合拢的刹那,矿灯的光束突然剧烈颤抖。我踉跄着扶住岩壁,指尖触到黏腻的液体,凑到火光前一看,竟是暗红的血渍,顺着石壁的裂缝缓缓渗出,在地面汇成蜿蜒的细流。
“滴答、滴答”,液体滴落铜箱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我猛地转头,发现金条堆里不知何时多了只手,苍白如纸,指甲缝里嵌着墨绿色的苔藓。那只手正缓慢地、一寸寸地从金条缝隙里伸出来,手腕处戴着串熟悉的黑色念珠——是守山人的。
“老先生?”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工兵铲在掌心沁出冷汗。
手突然停住了。紧接着,整箱金条开始剧烈晃动,箱底发出木板断裂的脆响。我后退两步,看见无数根头发从箱缝里涌出来,乌黑、潮湿,像水草般缠绕住那只手,将它硬生生拖了回去。箱盖“砰”地合上,上面浮现出与铜鼎相同的蛇形符号,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矿灯的光线突然变暗,光圈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指印,布满整个石室的四壁。大小不一,深浅各异,像是无数人曾在这里疯狂抓挠。我数到第七十三个指印时,发现其中一个带着明显的月牙形伤痕——和我左手食指上的一模一样。
祖父的照片从金条上滑落,背面朝上。我拾起来翻转,发现原本空白的地方多了行字,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上去的:“黄袍非衣,是茧。”
“茧”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在照片边缘洇出深色的痕迹,渐渐连成条蛇的形状。
突然,箱盖再次弹开,这次涌出来的不是头发,而是半张腐烂的人脸。皮肤泡得发白,一只眼球悬在眼眶外,正对着我缓缓转动。我认出那是守山人,他藏袍的一角卡在箱缝里,被拖进去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血……血咒……”他的嘴唇翕动着,涌出的黑血泡在下巴上破裂,“它需要祭品……”
话音未落,整只木箱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守山人的身体坠入其中,惨叫声被某种粘稠的液体吞没,只留下串急促的摩擦声,像是什么东西在黑暗里啃噬骨头。
我后退时撞到了铜架,明黄锦袍掉落在地。布料接触地面的瞬间,突然像活物般蜷缩起来,露出里面缝着的东西——不是棉絮,而是层层叠叠的人皮,每张皮肤上都布满了蛇形符号。
矿灯照到袍角的标签,用金线绣着个“李”字。
祖父姓李。
这个认知像冰锥刺穿我的太阳穴。我颤抖着扯开锦袍,人皮层里滚出个青铜匣子,巴掌大小,上面刻着南诏王坐像,正是金殿里那尊有脸的铜像。
匣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半张泛黄的地图,和祖父日记里的笔迹:“1947年,于南诏王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