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示弱?是等对方亮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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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点,出租屋的闹钟准时响起。
    肖锋在黑暗中摸索着手机,父亲工厂的汽笛声穿透耳膜——
    这是他专门设置的闹铃,像根细针挑破混沌的睡意,声音低沉而刺耳,仿佛从记忆深处传来。
    他掀开薄被坐起,膝盖碰到床沿的铁架,钝痛传来,倒让脑子更清醒了。
    冷空气顺着小腿爬上膝盖,带着冬日特有的寒意。
    老台灯“咔嗒”一声亮起来,暖黄光晕里,政策文件被翻得卷了边。
    纸张边缘粗糙,指腹划过时有些涩滞,像是时间留下的痕迹。
    他裹着洗得发白的灰毛衣,对着窗户哈气,玻璃上立刻凝出白雾,温热的气息在冰冷空气中化作一缕轻烟。
    窗外的天色仍是一片青灰,风穿过楼宇间的缝隙,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楼下的早餐摊还没支起来,只有环卫车“突突”的声响从巷口传来,柴油发动机的声音混着晨雾,把整条街都搅进了朦胧的节奏里。
    “基层岗位”四个字在他脑子里转,像块被反复摩挲的玉,棱角都磨成了温凉的光。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木纹粗糙,指甲与木质摩擦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调解矛盾要先听人骂完。”母亲昨晚的话突然冒出来。
    那声音像是从厨房飘来的,还夹杂着锅铲翻炒的油爆声。
    肖锋低头翻开《农村工作条例》,钢笔在“乡村振兴”那页画了条粗线。
    墨水略干,拉出一道微微泛蓝的痕迹。
    他记得母亲调解邻里吵架时,总先给双方递杯热水:“急什么,坐下说。”
    现在他明白了,那不是示弱,是等对方把底牌全亮在桌面上。
    敲门声是在第七天早上响起的。
    他正对着镜子背面试话术,“基层治理要兼顾法理与情理”刚念到第三遍,门板就被敲得“咚咚”响,节奏急促,却并不失礼节。
    他套上外套去开,门口站着老陈——隔壁单元的退休工人,总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此刻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
    布料因年久而失去光泽,却依旧整洁,散发着淡淡的皂香。
    “小肖啊!”老陈把保温桶往他怀里塞,豆浆的香气立刻漫出来,带着一股甜糯的热度。
    他搓了搓冻红的手,往屋里探了探头,目光落在书桌上堆成山的《半月谈》和《孙子兵法》上,“听说你要考选调?好事!我有个老战友,张叔,以前在市纪委干了二十年,刚退下来。明儿个带你去见见?”
    肖锋的手指在保温桶上顿了顿,掌心贴着金属外壳,温热透过手套渗入皮肤。
    老陈总在小区里帮人修水管、通下水道,上个月他电脑坏了,还是老陈找儿子来给重装的系统。
    “您这是……”
    “嗨,我就看你这娃娃踏实。”老陈拍他肩膀,蓝布衫的补丁蹭得他脖子发痒,棉絮的味道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张叔嘴里能掏出不少干货,什么‘体制里最锋利的刀不是嗓门大,是把规则摸透了当盾牌’,你肯定用得上。”
    第二天下着细雪,肖锋跟着老陈钻进老城区的单元楼。
    雪花落在脸上,凉丝丝的,融化后留下一层湿漉漉的触感。
    张叔家客厅挂着幅“清风正气”的书法,墨迹有些褪色,茶几上摆着盖碗茶,热气裹着茉莉香,在空气中缓缓升腾。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光线柔和,照得茶叶在水中轻轻浮动。
    “小肖,坐。”张叔推了推老花镜,茶杯底在玻璃茶几上压出个水圈,湿润的圆圈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我听老陈说你北大法学院的?好,基础扎实是好事。但记住——”他突然放下茶杯,瓷片相撞的脆响让肖锋脊背一绷,“体制里最忌讳的是把聪明写在脸上。”
    肖锋的笔记本翻到新页,钢笔尖悬在半空,墨水滴下一滴,在纸上洇出一个小小的黑点。
    “要学会借势。”张叔的声音放轻了,像在说什么秘密,“比如政策东风,比如群众口碑。你不是要去基层么?多往村里跑,把老乡的难处记本上——那不是本子,是你的底气。”
    离开张叔家时,老陈拍肖锋的后背说:“张叔这人嘴严,能跟你说这些,是真看重你。”肖锋低头看笔记本,“借势”两个字被他画了个星号,墨迹在雪光里泛着暗蓝。
    李昊是在一周后知道肖锋考选调的。
    律师事务所落地窗外,金融城的玻璃幕墙闪着冷光。
    城市喧嚣从远处传来,模糊而遥远。
    他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听电话那头的朋友说:“周梅刷朋友圈看见的,那小子真报了基层岗。”
    “基层?”李昊笑出了声,咖啡杯底磕在大理石桌面,声音清脆,“就他?北大毕业又怎样?上回在餐厅被周梅骂‘废物’时,那缩着脖子的样儿,我能记一辈子。”
    他转着钢笔,金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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