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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但看盔甲上的图腾,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蛮人那位新上任的首领。
越过那人,高子荏看到更远一点的地方,他梦中的人倚在巨石之上,视线下移……那人腰间的位置还插着一把未来得及拔出的弯刀……
“风宁”,这声呼唤像是耗尽了高子荏最后的力气,身体再也撑不住他沉重的意识,就那么直直倒在了心上人身边。
第109章
高子荏睁开眼睛被周遭明晃晃的日光刺到又闭了回去,眼皮重到他想再度睁开都颇要费些力气,身子也好似被灌了铁一样,哪里都动不了。
这般难过一定是还活着,据说人死了就会轻飘飘的,想去哪里都能乘风而去。
“醒了?”
声音远远的飘来,高子荏缓了一会,依旧是浑身僵硬,只有眼珠子勉强能动弹,张着嘴巴想说话,嗓子眼儿却一阵裂开一般的疼痛,半天吐不出个音节来。
尽量循声低垂的视线范围内终于捕捉到了陈麟端着瓷碗的身影,高子荏哆嗦着脸颊扯出个难堪的笑来,有些惭愧的轻咳几声,声音像是被石子磨过咽喉,沙哑又虚弱,“有劳。”
“目前还不能进食,这里就弄了些蜜水,你用芦管吸着慢慢喝”,陈麟坐在临时搭起的床边,将芦管的一头送进高子荏的唇间,另一端帮他固定在瓷碗里,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
“咳咳”,温热的蜜水进入干涸的喉管,一阵痒人的疼痛,高子荏被呛到,咳的剧烈,胸口也传来沉闷的痛感,把他憋得脸红,用舌尖将芦管顶了出去。
陈麟取了巾帕帮他擦拭嘴角呛出的液体,然后抓了他的手腕,用不似生人的冰凉手指搭在脉搏上,随后是眼睑和舌苔,又检查了身体各处伤口的情况,高子荏这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有多狼狈,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下来得有八九处,用陈麟略带无情的话说起来就是“九死一生侥幸存活”。
“呼……呼……”
营帐之内一片死寂,高子荏似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还有喝水时艰难的吞咽。
“风宁……呢?”
陈麟收了高子荏喝空的小碗,若有所思的抬眼对上他的眼神,似乎在想着说辞,不多久就败下阵来一般叹了口气,“在旁边的帐子里,伤重还没醒。”
“那他……”
“不用担心,性命无虞”,陈麟给高子荏盖了被子,“你现在要做的是把自己养好,你伤了脾,后背也有砍伤,腿上胸前的不用我多说了,腰伤也没完全好,这次给你固定了钢板,伤好之前就别想着离开这张床了。”
“子荏谨遵医嘱。对……对了……还有……远晟他们……都没事吧……”
“都活蹦乱跳的,活下来的人里,只有你跟侯爷躺着”,陈麟说完就走,没再给高子荏更多问话的机会。
属于军医的小院中,坐在门口旁边地上的年轻人身着麻布上衣,袖子挽起露出了一截小臂,脚踩着药碾子,听见脚步便抬头停下活儿迎了过来。
“陈先生,药已经备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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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麟偏头看看石槽内还粗糙的药粒,轻微的摇摇头,“辛苦了,继续,磨成细粉。”
朱远晟的小脸顿时就苦了下去,捶捶已经酸疼的两条腿费劲的挪了回去,苦哈哈的看着陈麟往石槽内又抓放了一把未经碾磨的白寇,努了努嘴。
毕竟是自己看着大家都有事做耐不住才要来帮忙的,这会也实在不好意思说不干了……
“陈先生,药都称好了,请您过目。”
模样与朱远晟年纪相仿的身影从房间内走了出来,陈麟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便是从容,是军中那个魏淳说找过来给自己帮忙的,但他本就不喜热闹,院子里多了两个人的时候,只觉得有些喧哗。
“这里少了一钱党参,这里又多了白芍,军中药材本就短缺,让你们来帮忙,倒是给我添乱”,陈麟拿了从容手中的铜称,小小的身影自觉地躲去一旁,怯懦的咬着下唇,一副委屈又不敢说的样子。
“去煎药吧,火别大了”,陈麟从上锁的柜子里拿了两幅贴了红纸的纸包丢给从容,到底也没把他赶出去。
“是,谢谢陈先生”,从容捧着药包倒像是捡了宝贝,兴冲冲的往外跑,手在眼角不经意的抹了一下,这个明显抹泪的动作自是没逃过陈麟的眼睛。
“侯夫人已经醒了,人还有些虚弱,但只需好好调养,很快就能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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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侯爷也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气血有亏,需要养一阵子才会醒。”
陈麟在从容身后说道,也不知道那小孩听到了多少,当他再度拿起铜秤时,敞开的窗边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吓的他手一抖,险些把药打翻了。
从容蹲在墙角一边煎药,一边止不住的哭——不知是他幸运还是韩平晏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那天韩平晏手下的人故作熟稔,在饭菜中下了毒,从容刚好发热脱水,在楼上的厢房中睡过了晚饭的时间,等醒来的时候,除了他以外,歇脚的客栈里已经没剩下活口了。
他当时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躲躲闪闪的只敢夜里赶路,所幸的是他被魏淳的人找到接回了临时的营地,那时他见到高子荏和宋风宁满身是血的模样,当下怔住都没能哭出声来……
今日在听说两人没有生命危险之后,那根神经再也绷不住,后怕、恐惧和惊惶自身体四周聚集涌上心头,哭了一阵子又怕陈麟觉得他太吵,捂着嘴缩起来,用扇火的蒲扇掩住自己半张脸。
“擦擦眼泪”,朱远晟递过折好的手帕,从容心怀感激的抬头,哭红的兔子眼看了看手帕又看了看他,连着打了两个哭嗝儿,小脸挂着泪珠,鼻头都哭的发红,委屈地抽搐着。
朱远晟无奈地蹲在他身边,耐心的把眼泪一点一点的给他擦干,还没等擦完,眼泪就似泉水一样,又涌了出来,手帕都被浸湿透了,朱远晟没有这样哄小孩的经验,心里有些着急,凶道:“不许哭,擦不过来了。”
“呜……”
“行了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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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别哭了,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凶你,我错了,你先别哭了行不行?不然别人以为我在欺负你”,朱远晟叹气,他与从容之前交情并不深,只是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也觉得有几分可怜。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跟自己差不多。
“你虽然比我小两岁,但也是大人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了,陈先生说你再哭就不让你送药去了。”
从容一听,抓过手帕往脸上抹,原本是个白嫩的笑脸抹的像个花猫似的,嘴里还急切的喃喃,“呜,知道了,我不哭了,别……别不让我去看主人……”
“只去看子荏?不去看你夫君吗?”朱远晟借机逗着从容,却看那小孩支支吾吾的脸更红了,“你说你脸皮怎么这么薄?一点都不像侯府的人。”
“那是……”从容咕哝了许久,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