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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存香阁的地板都是空心,据说下面是宣娘酿酒的酒窖,宋风宁无从考证,但是一脚踩上去,就发出“咚”的一声,里面的人一听便知是有客到。
存香阁里的姑娘小倌儿踩在这地板上都是不许有脚步声惊扰客人的,但凡弄出声响就要被拉去在脚心抽上一顿竹条。据说在此挂了牌的人儿按月拿到的银子都不少,只不过相对而言的是暖院之中极其严格的规矩,不少人受不了被打跑了,存香阁也从不追究,只不过出了门便死生不问。
冷漠又宽厚……
“这位公子好面生,可有相熟的?要不要给您找几个好的?”
一个富态的女人挂着浓厚的胭脂,嘴唇强行画出了一张樱桃小口,脖子上挂着一条看着勒进了肉里的珍珠项链,身上绫罗绸缎质地不错,只是桃红的颜色太过扎眼,从老远带着一股香粉的气味,呛的宋风宁接连咳嗽,朦胧着眼睛只觉得面前扑扑楞楞的飞来了一只锦鸡。
“叫我徐妈妈就好,公子是想找个小倌儿?”徐妈妈用壮实的肩膀蹭在宋风宁的左胳膊,然后一个灵巧的平转蹭到了右边,“还是找个姑娘?”
“呃”,宋风宁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被徐妈妈细声细气的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攥着拳头默念十遍:“宣娘是老板这店不能砸”,才得以勉强维持正常的思绪,在徐妈妈眼前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噢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少当家的”,徐妈妈摆出一个夸张的鞠躬,“少当家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是吹的哪阵风?”
“当家的之前在此寄养了一个娃娃,我好奇就来看看”,宋风宁四下短暂的张望,只见徐妈妈十分爽朗的咯咯咯咯笑了一阵,又笑的他想打人。
“少当家来的巧,想见人也不费劲儿,随我来吧”,徐妈妈手中帕子一挥,壮实的身躯灵巧的垫着脚尖儿几乎是飘着向后移动,宋风宁踩着台阶发出脚步声,却完全听不到徐妈妈发出任何除了咯咯咯以外的声响——难不成这的人都会轻功?宋风宁暗戳戳的想着。
“就到了”,宋风宁在这轻纱漫舞之间逡巡很久,甚至怀疑自己一个人是否还能走的出去,徐妈妈却是轻车熟路的将他引到一处茶座,“来人,给少当家上壶好茶备些点心。”
“人呢?”宋风宁放眼望去也没见到除了徐妈妈和被嚷住的丫鬟之外半个人影,“这是何意?”
“少当家且往那边看”,徐妈妈撩起一侧的纱幔,白嫩的手指往不远处的花架上一点,宋风宁被那手指上金镶玉的戒指晃了眼睛,回神定睛便看到那仅容得下花瓶底座的花架上颤巍巍的跪了个白藕一般的少年,少年人被拗成了跪撅的姿势,大腿直直的立着,双手被花藤缠绕固定在架子上,润白的脚心看得出几道新鲜的红肿,可能是被疼痛刺激,蜷缩的脚趾轻轻颤抖着。
而最引人注意的是,少年人那白嫩如豆腐的两块臀肉被抽的隆起几道紫红的鞭痕,中间原本该是幽谷的地方三枝粉红的荷花悠然挺立,翠绿的花杆上顶着个含苞待放花骨朵。
“小娃娃前几日打碎了花瓶赔不起,那花瓶是云纹的薄瓷,须得特定的窑址才能烧制,新的花瓶送到之前,只能拿他暂且当个瓶子用,这里不养闲人,他还在学规矩,这也算是见客了,有时候会有客人往他身上丢些银子”,徐妈妈跟宋风宁介绍着,言语间满是不以为意,宋风宁不置可否,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则,从容既然来了这里,守规矩也是必须的。
从容跪着的花架在一圈莲池的中间,亭台水榭的地方并不闷热,宋风宁让徐妈妈先下去,自己坐下用了两杯茶,又吃了茶点。茶座的角度抬眼便能看见从容,粉荷绿茎搭上两条莲藕一样的腿,也是相得益彰。
“小浪玩意,中午才插的荷花,现在就开始蔫儿了,这到了晚上还让客人赏什么?”
宋风宁低头喝茶,听到动静时才抬头,只见一个长相有些尖酸的婆子挽着袖子叉着腰站在从容身边高声呵斥,手中的竹条先是戳了戳有一枝耷拉下去不太精神的荷花,而后不停的落在从容两条白腿之上。
白莲藕被抽出了横七竖八的粉红,看着像是磕了碰了一样,婆子抽打就只是为了让人疼,自然不会有富家子那样的闲情逸致去关心伤痕好不好看,不一会大腿上就被檩子盖了一层,两条腿在宋风宁眼中不停的哆嗦,倒是咬紧了嘴没出声音。
看样子也不似之前那般没规矩了……
婆子又打了一会,大概是觉得太高了不顺手,走开然后搬了个凳子回来自己站上去,调了个趁手的位置,竹条虎虎生风的再次密集抽打起来,从容忍不住哇哇乱叫。
“浪叫什么?吵的人没法休息,是不是今天偷懒没用冰水洗你那烂穴?老娘的花都让你毁了!晚上要赏荷花的公子们恼了怎么办?你个浪货配得起?”
“让你的烂穴热!让你烫死老娘的花!”
婆子一边骂一边打,从容先是叫痛然后求饶认错,“是我的错,那个水太凉,我灌了肚子疼,我错了,以后不敢了,饶了我啊,痛……求求您饶了我……”
“花金贵还是你金贵?你也配称‘我’?规矩都白教你了是不是?”
宋风宁揉了揉额角,制止的话溜到嘴边,终归是没发出声音,只是隔着莲池背过身去,身后的谩骂声夹杂着竹条噼啪的抽打声,扰的宋风宁也没什么心情,便准备起身离去。
“你看看你这贱婢,还以为你是小少爷呢?把客人都吵走了,拿什么赔?还不开口求客人留下好好看你受教训?”
“贱皮子,不听话,让你再吵!再浪叫就给你丢去街上!”
宋风宁刚迈出一条腿就被扣了一顶帽子,不论是婆子还是从容,在他心里都觉得很吵,吵的内心焦灼。
“贱婢……贱婢求公子留下……贱婢甘愿受罚……求公子恕罪……”
从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全然不似之前在高台之上那边张扬,也不似之前在戏台前那般蛮横,柔润的少年音猝不及防的戳软了宋风宁的心坎,他还是没说话,却默默的坐回了原处。
“谢公子,啊,贱婢知错了……”
抽打过了一会便停下了,婆子猛地抽出了从容身后插着的花茎,荷花杆子上带着细密的软刺,从容被这个动作弄得尖叫,要不是被绑着,险些就要摔下来,稳了身形后缓声开口请罪:“贱婢又吵到公子了,求公子饶恕……”
宋风宁不知情绪,若不是眼见得了,听任何人说他也不会相信这样卑微的用贱称的人是从容,不过月余的光景,人却是脱胎换骨一般……
来之前他一直劝告自己: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闹了这么一场,宋风宁看看那被抽打紫红的臀肉,婆子手里的竹条正不停的抽打在少年的臀缝里,少年无声的大哭,半点吵闹也不敢再有,只是那边的地面好像有些反光,兴许是眼泪滴水成了湖。
“啊”,一声高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