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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P>
霍惊羽喃喃出声：“真好啊……”</P>
“如今神州是这个样子，想必你也放心了。”谢临渊抬起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当时再多的苦痛，也值得了。”</P>
霍惊羽的眉眼柔软下来：“是，值得了。”</P>
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他们只知道这是一场必败的战争。</P>
可他们还是守在了第一道防线上，誓死不退。</P>
可所有的疼痛、苦楚、鲜血、硝烟……在他看到蓝天白云的时候，全部烟消云散了。</P>
霍惊羽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双目中也浮现出了点点笑意。</P>
“据说，人死的时候，最后消失的是听觉。”夜挽澜低声问，“那个时候，霍帅可曾……”</P>
霍惊羽的笑容敛去，她唇微抿：“我听见了。”</P>
他听见了水云轻叫他的名字，流着泪自责说她怎么没有早来一步，如果能早几秒，那么她就能够救下他了。</P>
霍惊羽印象中的水云轻，从来都没有哭过。</P>
而他听说水云轻几次落泪，都是为了病人。</P>
他感知到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手臂上，很烫，可他的身躯却在逐渐冷却，无法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泪。</P>
遗憾么？</P>
当然是遗憾的。</P>
可在家国面前，一切儿女情长便显得微不足道了。</P>
他是如此，水云轻亦是。</P>
他们首先要守护的，是整片神州大陆。</P>
“惊羽。”夜挽澜缓缓道，“云轻还活着。”</P>
霍惊羽倏地抬起头：“公主殿下？！”</P>
不待夜挽澜回答，他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声：“公主殿下莫要骗我了，太乙宫覆灭，水宫主她又怎么可能……”</P>
“她的确还活着。”花映月沉默片刻，也开口，“只是她如今的情况，还比不得我们。”</P>
霍惊羽又是一怔，他下意识地又看向了谢临渊。</P>
谢临渊也点头。</P>
霍惊羽闭上了双眼，只感觉这一瞬，他的力气几乎都全部被抽空了。</P>
他死的时候，万分遗憾他们这辈子只见了三次，包括死前的最后一眼。</P>
他念着她的名字到断气。</P>
而她，无论叫他多少遍，也无法唤醒他。</P>
霍惊羽原本想，他们这一生，本就是要错过的。</P>
可如今夜挽澜说……水云轻还活着？！</P>
只是凡胎肉体的人，怎么活三百年？</P>
“你要做好准备。”夜挽澜声音很轻，“如今云轻的情况，可以说是好，但也可以说是极差。”</P>
“好。”许久，霍惊羽才声音沙哑地开口，“请公主殿下带我去见她，我想……和她说说话。”</P>
夜挽澜还正要说什么，门被推开，晏听风、苏雪青和容祈都走了进来。</P>
她问：“法鲁克呢？”</P>
“他没事，只是当时受到撞击晕了过去，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苏雪青说，“倒是你，当时真的吓死我了。”</P>
“雪青，幸好有你，还有听听。”夜挽澜咳嗽了一声，“容祈公子，我想现在去容家，可以么？”</P>
容祈一愣，先看向晏听风。</P>
晏听风蹙眉，“不可以”三个字还未出口，夜挽澜又道：“刚好让云轻宫主帮我看一看，她最会疗伤了。”</P>
这个理由一出，哪怕是晏听风也无法反驳。</P>
他和她对视了有三秒，还是败下阵来：“我送你去。”</P>
霍惊羽有些困惑地看着将夜挽澜背起的晏听风：“此人是谁？为何同公主殿下如此亲密？”</P>
花映月耸了耸肩：“不清楚，但对阿澜很好，那么就是个好人。”</P>
“是谁我亦不知晓，不过——”谢临渊拖长了声调，“可别等到燕王哪天醒来，发现自己的宝贝妹妹被拐跑了。”</P>
花映月瞥了他一眼：“阿澜不会的。”</P>
谢临渊似笑非笑：“但很多时候，感情是无法自控的。”</P>
霍惊羽皱眉看着晏听风，感觉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P>
奇怪。</P>
一行人前往容家后山，容家太上长老这几日在闭关，因为天象突然出现了变动，他不得不勘察一番。</P>
此时的后山，只有水云轻一人。</P>
苏雪青习惯性地和水云轻打招呼：“云轻宫主，我们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