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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p>
但是反复确认后，她发现，这是事实——陆彦廷在她面前跪下来了。</p>
她不知道他是处于什么目的这么做，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p>
惊讶吗？感动吗？或者二者都有？</p>
“你做什么。”蓝溪恢复了一些理智，将他的头从肚子上推开。</p>
因为情绪上起了变化，再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沙哑：“想听胎动可以拿胎动仪听，不用这样。”</p>
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很快地否定。</p>
蓝溪没说话，双手抱住了膝盖。</p>
当然，这心虚并不是因为自己和前夫见面被“男朋友”发现，而是因为——她怕周延瞧不起她。</p>
天色已暗，客厅里没有开灯，光线不是很好，可她仍然能看得清他灼热的目光。</p>
“别动。”</p>
蓝溪掐了一把手心，垂眸看向陆彦廷，对他说了三个字：“你走吧。”</p>
周延在蓝溪身边坐下来，认真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p>
那眼神，仿佛在对她做最后的告别。</p>
她大学时代第二专业选的就是西班牙语，博尔赫斯的这首诗，她从头到尾都能背下来。</p>
于是，他主动开口对她说：“蓝溪，如果你——”</p>
他的眼眶隐隐泛着红，眼底有复杂的情绪翻涌着，隐忍又克制。</p>
………</p>
“……好。”周延捏紧拳头，“那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离开，晚点回来。”</p>
她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过了。</p>
何况，陆彦廷还是那么骄傲的人。</p>
蓝溪低头看着地板上的和玻璃残渣，下意识地弯腰去捡。</p>
周延知道，她这是真的动摇了。</p>
周延回来的时候，特意开车去给蓝溪买了她喜欢吃的那家糯米糕。</p>
说完这些，周延也转身走了。</p>
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都是她仰视他比较多。</p>
先前和他发生争执，情绪也会激动，但跟今天完全不是一个概念。</p>
蓝溪原本想回答一个“嗯”字，可是对上他这样的眼神，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p>
陆彦廷没有反应。</p>
他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所动作，仍然跪在她面前的地毯上，仰起头来看着他。</p>
“顾静雯的事情，是我太优柔寡断，所以才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后来我做的那些的，可能你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吧。”</p>
蓝溪没来得及推开陆彦廷，门已经被打开了。</p>
他想让她好好地想一想，毕竟这是关乎未来的决策，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选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