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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看到林田，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林田仔细打量着她，她的脸色确实比平时苍白一点，眼睑下方有淡淡的青影，显然昨晚也没休息好。
但眼神还算清明，没有他预想中的惊魂未定。
“白助理，你没事吧？”
林田清了清嗓子，让自己保持平时的神色，“昨晚的事情，我听保安说了。
抱歉，我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得太沉了，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不然我肯定会帮你。”
白灵看着他略显凌乱的发梢，这种关心像一股微弱的暖流，悄然滑过她的心田。
在这种时候，有人惦记着，感觉并不坏。
她扯动嘴角，难得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谢谢林总关心。
我没事，就是一点小意外。
而且，”她顿了顿，“闹出来的动静本来就不大，您不知道也很正常。”
她刻意用了“您”和“林总”，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回到安全的上下级关系。
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被她迅速压制了下去。
她提醒自己，站在面前的是林田，是她的老板。
大魔王，冷面暴君。
林田倒是也不以为意，只要白灵好，他就放心了。
不过，心中还是有所感慨。
他还是做猪的时候，比较幸福。
两人并肩向小区外走去，开始一天的工作。
清晨的街道渐渐苏醒，阳光变得有些刺眼，白灵微微眯起了眼。
今天他们要见的，是项目的合作方。
到了约定的会议室门口，白灵准备应对黄总和那个总是对林田虎视眈眈的美娜。
然而，当会议室门打开，里面坐着的人却让她愣了一下。
项目负责人换成了一位看起来沉稳干练的中年男子，姓张。
而他身边的秘书，也不是美娜，是一位气质温婉的年轻女士，姓李。
白灵心中掠过一丝诧异。
这个项目之前是黄总和美娜负责接洽，临到关键阶段突然换将，这很不寻常。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林田。
他神色如常，正与张总握手寒暄，似乎对人员的变动毫不意外。
是因为美娜吗？
美娜不知廉耻地深夜敲开林田的房门，试图投怀送抱，这件事让她印象深刻。
这个想法让她心头一凛。
她猛地想起了不久前发生过的事。
那时，陈雪陈经理仗着在林田的酒里下药，企图跟林田生米煮成熟饭。
事情败露后，林田的处理方式冷酷无情。
他让陈雪付出了惨重代价，更是停了跟陈家的合作。
现在，美娜的突然被替换与陈雪的事件联系起来，美娜的行为虽然不像下药那样恶劣，但无疑也触碰了林田的禁忌。
刚才因为林田关心而泛起的那一点点粉红泡泡，在这一刻，“噗”地一声，彻底破灭了。
林田，他大概率是弯的。
挪了挪脚步，将自己与林田之间的物理距离拉得更开了一些。
她必须更加注意分寸，严守助理的本分，绝不能有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言行。
在大魔王身边工作，能力固然重要，但明晰界限、保住距离，才是生存的第一法则。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
张总专业务实，李秘书配合默契，整个沟通高效而愉快。
之前的项目对接，美娜总会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向林田，或者用那种黏腻的眼神盯着他，让白灵觉得浑身不自在。
而今天的李秘书言行得体，让人如沐春风。
会议中途休息时，白灵和李秘书一同去茶水间倒咖啡。
李秘书看着白灵，由衷地夸赞道：“白助理，你的身材真好，高挑匀称，穿这种职业装特别显气质。”
白灵愣了一下，礼貌地微笑回应：“谢谢李秘书夸奖。”
李秘书的目光无意中落在白灵脸上的淡红色胎记上，出于善意，她压低声音说道：“白助理，你别怪我多嘴哦。
你条件这么好，就是脸上的胎记，有点影响。
现在医美很发达的，我认识一家非常靠谱的美容医院，医生技术很好，这种小问题很容易解决的。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把联系方式给你。”
祛除胎记？
白灵第一反应就是扭头看向会议室的方向。
林田正站在窗边和张总说着什么，侧影挺拔。
随即，她迅速转回头，对着李秘书连连摆手，声音也提高了一些，仿佛是为了让某个人听见。
“不用了！
谢谢李秘书的好意。
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真的！”
她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继续说道：“我要是真去把胎记祛了，变好看了，那还怎么安心给林总当助理啊？
林总需要的是能干活的助理，可不是花瓶。”
李秘书只当白灵是谦虚和开玩笑，也没再坚持。
“白助理，林总有你这样得力的助手，真是福气。”
两人说笑着，端咖啡回了会议室。
然而，白灵没有注意到，就在她半开玩笑地说出那番话的时候，站在窗边的林田，虽然看似在认真聆听张总说话，但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茶水间的方向。
她们的对话，尤其是白灵那番“变漂亮了就没法做助理”的言论，一字不落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林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旧沉稳地和张总交谈着。
但他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一下，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听出了白灵话里的自嘲，也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背后可能隐藏着的不安全感？
她竟然觉得，需要依靠一块小小的胎记来保护工作位置？
那块胎记，林田早就注意到了。
颜色是粉红色的，在白灵白皙的皮肤上，不算难看。
在他看来，甚至带着点独特的意味。
他从未觉得那是什么缺陷。
但显然，在外界的审美标准下，那是需要被祛除的东西。
白灵不该有这种顾虑，她值得拥有最好的，包括无瑕的肌肤。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着谈话，但内心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联系世界上最顶尖的美容医生。
不是现在，不能唐突，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用一种不会让她感到被冒犯的方式。
他要让白灵能坦然接受别人的赞美，而不是用自嘲来掩饰可能存在的在意。
他并没有深入思考自己为何要如此做，只是潜意识里觉得，看到她因此变得更有自信，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