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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P>
“哥哥！你淋雨了？车呢？出什么事了吗？你脸色好差！”</P>
小町的声音带着急切，上下打量着他。</P>
比企谷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大概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习惯性地想抬手揉乱她的头发，却发现手臂僵硬得不听使唤。</P>
“没什么，”</P>
他的声音有些发飘，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真的没什么……只是感觉……能活着回来，真好。”</P>
他顿了顿，又像是确认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能呼吸，能走路，能回到这里……真的，太好了。”</P>
“活着真好”这几个字，此刻蕴含着千钧的重量。</P>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被捏碎的恐惧。</P>
而那个赋予他力量的“存在”……比企谷八幡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片无法言喻的光辉和冰冷机械的声音。</P>
“勇者契约成立……”</P>
被迫成为“勇者”的怨念，在踏进家门、感受到妹妹关切目光的这一刻，竟真的如烟雾般悄然散去。</P>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卑微的感激。</P>
无论那“契约”是什么，无论“勇者”意味着怎样的麻烦和危险，是“祂”在那一刻给了他一线生机，让他没有变成那片黑暗中的一具无名尸骸。</P>
“祂”……就用这个代称吧。</P>
能轻易赋予他那种超乎想象的力量，称之为“神明”似乎也并不为过。</P>
只是这位“神明”的作风，实在称不上温柔慈悲，更像是某种冰冷的交易。</P>
“哥哥快去洗澡换衣服！要感冒了！晚饭快好了哦！”</P>
小町推着他往浴室走，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不容置疑的力量。</P>
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比企谷八幡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终于彻底放松下来。</P>
紧绷的肌肉发出酸痛的呻吟，热水带走了皮肤表面的冰冷，却无法驱散骨髓深处残留的寒意。</P>
他闭上眼睛，眼前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那扭曲怪物的轮廓，那黏稠如实质的恶意，以及那柄由纯粹意志凝聚而成的、闪耀着微光的……剑？盾？他当时根本无暇细看，只是本能地按照脑海中那个冰冷指令的引导，倾注了所有的求生欲。</P>
“以意志为刃，以信念为盾……”</P>
那感觉，像是把自己的灵魂强行撕裂了一部分，注入到某个冰冷的模具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