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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施坦因很搭。
“我看你也鬼鬼祟祟的,我以为我们这么做不被允许来着。”古德里安还是压低自己的声音。
曼施坦因捂脸,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几天都该我在中央控制室值班,虽然有人替我顶了,可如果被人发现风纪委员会的主任居然不按规定值班反而四处闲逛,你说会风纪委员在学生里的权威会不会受到影响?”
“其实不只是风纪委员主任,不管谁午夜在医院里乱逛都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古德里安面露严肃,可这严肃没绷住几秒就溃去了,小老头把环保袋在自己的耳朵边摇得叮当响,“话说曼斯的情况不是不允许喝酒吗?”
“没什么不允许的,他现在情况特殊,再说少许的酒精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根本没用。”曼施坦因摆摆手说,他踮着脚跑过一间诊室,说是诊室其实是住院部这一层楼的医护休息室,值班的小护士倒是没有发现他,不过古德里安狗熊样的块头很难不引起注意。
“古德里安教授好,您亲自大半夜来看曼斯教授啊!”小护士脆生生地打招呼。
古德里安用中国西部边缘山区领导下乡视察的姿态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嗯,我来看看曼斯恢复得怎么样了。你也很努力啊小朋友,加油。”他这么说的时候心想我亲自来探病多新鲜啊,还有个更新鲜的事儿是我其实也会亲自拉屎来着。
路明非大概真的是概念上的二货磁铁,他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二。
和小护士说过话后古德里安明显变得神清气爽了许多,说话也大声了起来,曼施坦因懒得管这个活宝,一路到了曼斯教授的病房外面。
曼斯教授在上次的夔门计划受了伤,奥丁的武器几乎撕裂他的心脏,身上的骨头断了三分之一,二分之一的肺叶完全受损,如果不是路明非的言灵这会儿大概已经进了英灵殿。
可虽然靠着那个不要死的言灵和校医部的努力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抢了回来,也还是留下了不可愈合的伤势。
曼斯的左手被替换成了义肢,还更换了人工肺叶,心脏倒是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够自主工作了。
病号房里静悄悄的,即使外面的温度只有几摄氏度,强大的供暖系统还是让这里温暖得像初夏。
曼斯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转移到了独立病房,他的恢复情况还算不错,这段时间来探视的专家组也少了很多。
奥丁用昆古尼尔刺穿他的时候应该是未曾动用那种直接从命运中抹杀的能力,所以居然让曼斯捡回来一条命。
借着床头昏暗的光,曼斯教授正在慢慢地翻阅一本用德文写成的书。他的肤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因为长时间的缺少运动肌肉也开始有些萎缩。
夔门计划中所遭遇的名为奥丁的古神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那种伤害不仅仅体现在身体上,更体现在灵魂上。他失去了最珍爱的学生,自己却可耻地从神的长矛下活了下来。
这种苟延残喘的、逃兵般的负罪感与羞耻感时常令曼斯难以入眠。
可当他见到推门而入的古德里安与曼施坦因的时候还是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
他们三个人其实都是哈佛的校友,不过区别在于古德里安与曼施坦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住过同一间宿舍,而曼斯.龙德施泰特则大于他们二人两届。
“嘿,曼斯,我们来看你了。”古德里安眉飞色舞,隔着整个病房的距离向曼斯挥舞手中的环保袋。
“好久不见了,古德里安,曼施坦因,你们带了酒吗?”曼斯用仅存的那只右手支撑着自己坐直了身体。他抽了抽鼻子,似乎是嗅到了空气中弥漫出来的很淡很淡的酒味,“是伏特加吗?”
“你的鼻子比安格斯猎犬还要灵敏,我的老朋友。”古德里安眉开眼笑,把三瓶750毫升装的伏特加放在曼斯教授的床头柜上。
这些酒是直接从莫斯科空运过来的高档货色,装它们的容器是石英玻璃瓶,塞子则是橡木的,酒精会沿着橡木的孔隙渗进瓶塞子里,然后味道就会挥发进空气中。
相比威士忌这种无色无味的名酒,伏特加的酒精味道简直堪称浓烈。可隔着一层橡木塞子,恐怕只有那些真正优秀的混血种才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淡淡的酒香。以曼斯教授的血统显然不可能做到这一,不过他的嗅觉原本就远比其他人更加灵敏,在学院里这位算得上是最资深的品酒者。
“前段时间我问过了校长,他说你很快就可以回归正常的教学任务了,到时候我可以请你吃宵夜。最近食堂请了一位很不错的日本厨师,这位厨师很会做炸天妇罗和豚骨拉面。”古德里安在曼斯教授的身边喋喋不休,他和曼斯坦因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了曼斯的两侧,相比之下曼施坦因教授则要沉默寡言许多。
他们确实去询问过昂热校长曼斯教授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也确实得到了确切的答复。
大概下个学期中旬曼斯就能够差不多继续执教了。
可他们也同样从昂热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坏消息,曼斯大概从此以后都不能够再参加任何一场执行部的任务了。他受的伤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的身上都是足够令其去见死神的重创,曼斯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再继续进行危险的任务。
曼斯坦因当然知道这对曼斯来说是一件何等残酷的事实。这个老友虽然在学院的正常教学任务中有过任职,可他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混迹于执行部的时间要远长于在学院执教的时间。
施耐德教授甚至一度认为曼斯是比自己更适合执行部部长这个职位的人选。
他强大而冷酷,在屠龙的战场上立下过赫赫战功,从夔门计划留下来的视频资料中可以看到,即便是面对奥丁这样疑似初代种的龙类,曼斯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缩与畏惧。他仍然坚定地向神明举起了武器,即便在奥丁的面前他脆弱得像是一个瓷瓶。
古德里安还在说话,曼斯也会偶尔回上一句,三个人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可曼施坦因的神色忽然动了动。他注意到曼斯的右手边桌上放着两杯仍然冒着热气的咖啡。
这引起了他的好奇与警觉,这个以细微着著在学生中闻名的风纪委员主任开始观察病房里的情况。他立刻注意到另一个疑点,就在古德里安那一侧的病床上,曼斯盖着身体的被子上有一个明显的凹痕,那是被人坐过的痕迹。
这么说来有人不久前曾拜访过曼斯,看咖啡还在冒着热气,这个人大概才离开不久。可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来拜访病人?在深夜?
“我的身体有些不太方便,所以想拜托你们两个帮我办一件事情。”曼斯这时候忽然说,他打断了古德里安的喋喋不休,那双雅利安人特有的银灰色眸子里似乎在跳跃着金色的火焰,向外渗透出冰冷的杀机,可这种莫名的杀机转瞬即逝,甚至让曼施坦因认为自己大概产生了错觉。
“只要不违背校规。”曼施坦因说。
“不会违背校规,我需要你们帮助我在图书馆的纸质文档中查找一份资料,这份资料的调查对象是一个名叫黄昏教条的组织。它在一百多年前从密党分裂出去,后来在二战之前改名为极北之地。”他这么说的时候便捏紧了手中的书。
那里面夹着一张黑色的钛合金卡片,卡片的一面用古老的技艺雕琢出茂盛的世界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