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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过来，”姜绒站在浴缸前，语气里也早没了先前对沈崇麟那般的温柔娇气。
没多时，有人领着周姨过来，她的脸色苍白，手也被冻得又红又肿。
“平时你不是挺有派头的吗？今天怎么不教我做事了？”姜绒躺着浴缸里，语气冷冰冰的。
周姨不知是冷还是因为害怕，身子肉眼可见的哆嗦着。
“是我多嘴，我再也不敢了。”
姜绒从水里扑腾了两下，“谁撒的花瓣，这么多，我怎么洗？”
她看着周姨，“你过来，给我一片一片捞出去。”
周姨这才低着头走过去。
“你的手那么脏，不洗洗吗？”姜绒一脸嫌弃。
“是。”周姨忙不迭到洗手台旁边冲洗。
“好好洗一洗，这么敷衍能洗干净吗？”姜绒呼啦一下起身。
周姨只好又洗了一遍。
姜绒仍然不满意，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水从浴袍上尽数砸在地砖上，发出一阵声响。
浴室的门关着，但模糊的玻璃依稀透过门外人的影子。
她走上前，将水开大，抓着周姨的手往里探。
水砸在手上的疼痛让周姨抽了一口冷气，却又听到她小声在耳边说了句，“你的手被冻僵了，必须循序渐进，由温水开始。”
她一愣，看着姜绒的侧脸还如往常一样，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甚至觉得，刚刚那话是错觉。
“别说话。”
姜绒又命令道，将水关停。
周姨的手还泡在温水里，缓解了很多，她不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是有些面对姜绒的举动有些发懵。
心里想不明白，她这一会发脾气一会又对自己关心到底是什么目的，她甚至怀疑，姜绒此刻的举动，只是为了等会更好的折磨找的说辞。
毕竟她在沈家待了这么久，若是太苛待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这才干净多了。”
姜绒按住她的手，将一直藏在浴袍里的药膏塞进她的口袋，对上周姨诧异的表情，她向门口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周姨这才反应过来，她点了下头。
“好了，把花瓣都捞出来，重新放水，”姜绒命令着，开了门，“拿新的过来，记住了，别拿玫瑰花。”
“是。”那人看了一眼里头，这才离开。
周姨沉默走到浴缸前，手伸进去的瞬间，顿时感觉好了很多。
姜绒走过去，居高临下望她，“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你想冻死我啊？”
她嘴上这么说，却将出水口拨小，“记住，中午的时候往饭菜里下一点毒药，一定要让别人知道，你恨极了我，明白吗？”
这要是让沈崇麟知道，她肯定死路一条，周姨根本不敢，但想着姜绒的嘱托不能说话，只是一个劲摇头。
“有人要害崇麟，只有这个办法能把她揪出来，你明白吗？”
姜绒继续道，“如果你不想崇麟出事，就听我的。”
周姨将信将疑，但事关沈崇麟，她还是不得已应承下来。
“你口袋里的药膏从小头打开是治疗冻伤的，从大头打开是毒药，记住了，”
姜绒嘱托道，“另外，如果有关心你来询问的人，你一定向他们透露你已经下毒的事。”
周姨郑重点头。
没多久，拿了新浴袍和香囊的丫鬟过来敲门，她一眼见到周姨正蹲在浴缸前，屈辱极了。
姜绒打开瞪了她一眼，“动作这么慢，你想冻死我？”
那人便不敢多看，将东西放好关了门，这期间，浴室里的声音都传进她的耳朵。
趁着姜绒出门，她干活的时候便将这一切都和其他人描述了一遍。
平日里沈崇麟的规矩不多，只要恪守，也不会挨骂，况且他很少回家，对这些人来说，日子过的很舒服。
但姜绒来了就不一样了，活不但多了些，还要小心处处被苛责。
怨言也多了起来。
这时候的姜绒正带着林妩闲逛，她和易舍之间不方便直接联络，都是通过林妩作中间人。
“那个傅涔真是神了，太难搞定，百乐门什么样的姑娘都攀不上，我看啊，他是看不上这一行的女人。”
林妩一边挑着料子，一边和姜绒吐槽。
因为是上次去易舍前做准备的铺子，眼下又清了人，她的话也就毫无顾忌起来。
“连你也搞不定？”姜绒有些诧异。
“估计只有哪家大小姐他能看得上，”林妩摇头，“我算是没办法了。”
“长乐街是北辰最繁华的地界，吃喝玩乐，什么都有，那些留过学的公子们天天往这钻，
恨不得长在百乐门，傅涔从来没有自己来过，要来也是去咖啡厅。”林妩无奈极了，“我连他的面都很少见到。”
“传言都说他是学医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怎么治病救人，其他的事一概不问，和他爹不一样，”
姜绒想了想，又道，“我还听人说，在国外的时候，那么多女人喜欢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有什么来往，他的那些个女同学，到毕业了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看来，他是没兴趣，不是太谨慎，”林妩摇摇头，“我记得他的眼神，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意思，你说，他是不是不行啊？”
姜绒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
“还是说，他只对男人有意思？”林妩眼睛亮了亮，“我听说从国外回来的公子哥很多变得不正常的就喜欢男人，但我也没看出他平时关注过谁啊？和他来往的就那么几个人。”
“他倒是很关注沈崇麟。”林妩总结道，“你说，他不会是真的对沈崇麟有意思吧，难怪他从国外回来连家都不回，直接在北城住下了。”
“好了，玩笑的话，你还越说越真了。”姜绒心里清楚，傅涔选择留在北城，才是制衡沈崇麟关键的棋子。
傅涔这种人，比沈崇麟还可怕，他眼中只有江山利益，看不到其他东西。
“我下次一定要找个机会试试。”林妩忍不住凑到她耳边，“你觉得沈崇麟有没有什么问题？你们那方面的生活，还……和谐吗？”
她这么一说，姜绒的脑海当即回放着昨晚在浴室的地砖上的那一幕，她看到了属于沈崇麟的影子。
还有清晰映着肌肉的轮廓，和某些身体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