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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麟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腿，温凉的触感一点一点被他掌心的温度融化平衡，“只在意你。”
他低头说了一句。
姜绒回望着他，见他细心又耐心的样子，很是熟悉，但也很是反常。
她有一瞬间的迷惑，却听到他突然说，“这屋子没人监听。”
姜绒没有拒绝，只任他的手暖着小腿。
“北城的冬天和南城不一样，这屋子里又冷，怎么也不穿好。”沈崇麟的语气带着责怪，“在这等我。”
说罢，他又没好气走了。
等他再抱着东西上来时，姜绒已经换好衣服，床也铺得整齐，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放在桌子上常看的那本书。
沈崇麟将衣服一股脑丢在她身上，简单干脆地命令了一句，“换好。”
姜绒放下书，看着膝盖上堆着的衣服，是从百乐门里她的衣柜收拾过来的。
“沈崇麟，”姜绒叫住要离开的他。
“我发现一个规律。”她说。
沈崇麟表情有些不耐烦，但腿却停在原地，耐心地等着。
“你对我越好的时候，你的态度就越凶巴巴的。”姜绒认真问他，“你的性格就这么别扭。”
沈崇麟要说的话还是没说出口，他既不想反驳自己不对她好，也不想反驳凶的时候并不是真的凶她。
只是说了一句，“什么时间了还说这种话，快点换好，没时间等你。”
姜绒笑了笑，只盯着他的背影离开。
姜绒到家的时候，屋里的几个佣人也都带了上来，熟悉的面孔在见到姜绒的刹那，无一不展现惊讶的神色。
“姜小姐，你真的没事了？”周姨最先问。
姜绒朝她客气笑了笑，“没事了，就是受了点罪，再吃几副药就好了。”
沈崇麟晚她一步进了门，扫了一眼她们主仆和睦的场景。
佣人们很快行了礼，沈崇麟脸色一片肃穆，问陈副官道，“就是她们几个？”
“是，全都在这了。”
沈崇麟点了下头，又接着吩咐道，“把东西拿进来。”
佣人们彼此对视，无一不迷惑。
一个木头箱子被拿了进来，陈副官打开盖子，是一柱柱明晃晃的大洋，用红纸包着，只有最上头的两柱散开。
所有人都惊在了原地。
陈副官对着他们道，“每人五十个大洋，这是百乐门的林妩姑娘赏你们的。”
他们脸上顿时发出惊叹的神色。
沈崇麟从人群穿过，看了一眼姜绒便上了楼。
姜绒有眼色的跟了上去，走到楼梯上，她忍不住停下，“这些人，没别的办法了吗？”
“你想怎么办？”沈崇麟表情有些不悦，“求情的话就免了。”
正说着，陈副官又挥手，大约有十几个人端着饭菜进了门。
沈崇麟离开后，他们才敢出声。
“你们不是……”周姨最先发声，“不是昨天被关起来了吗？”
正是那群，被周姨挑选完后剩下的人。
“你们竟然没事？”另一人也议论起来，先前的兴奋也戛然而止。
“那昨天的惨叫声是怎么回事？”他们察觉出不对，纷纷追问着。
“安静。”没有人回答他们，只有陈副官出手制止。
“这些饭菜，是少帅赏的。”
他说着，揭起最后进门那人托盘上的盖子，里头只有一只笔和一沓纸。
“吃完之后，有什么遗言都写下来，不认字的，有人帮你们写。”
这话一出，如一道闪电惊雷，他们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陈副官，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才是没有嫌疑的那群人，你昨天不是说过了吗？”其中一人问着话。
“你们有没有嫌疑，自己心情没数吗？”陈副官脸色一沉，“你们主子的意思是，将你们自行处理，明白吗？”
话已说到这份上，那群人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昨天的一幕只是他们的缓兵之计。
至于那群所谓的被赶出去的人，也只是做戏给他们看罢了。
只有他们这群留在屋里的人，以为有人背锅，自己就没事了，才把消息传出去，救兵也不用来了。
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出，直接赶尽杀绝。
周姨完全慌了，嘴里嚷嚷着，“我要见姜小姐，是她要我给她下药的。”
“闭嘴。”陈副官让手下集结，很快将屋里的人都控制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喊冤枉，”陈副官冷笑道，“就算姜小姐没有提议让你为她下药，你自己的毒药不是也在第一日就下在她的饭菜里吗？”
“我没有，如果我下了毒，少帅不是也吃了吗？我怎么敢？”周姨依然辩解。
“你们把解药就下在少帅的那碗汤里，和下毒的时候如出一辙，以为这么做就可以天衣无缝了吗？
要不是姜小姐那几天一时兴起要自己做饭，现在，恐怕他们都已经没命了吧？”
陈副官将手套戴在手上，“你还有脸在这求姜小姐，她没给过你机会吗？你以为她为什么要突然刁难你。”
“她是想放过我，”周姨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如果，如果我那天没有下毒……”
陈副官拿起枪，扫了一眼众人，“机会已经给你们了，你们不珍惜怪不得旁人。”
他一个手势的示意，其余人纷纷举枪，对准了他们，“少帅念在你们在沈家任劳任怨待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可以饶了你们的家人，林姑娘的这笔钱，就当是安置费，
现在，你们吃饱饭，可以放心上路了。”
这一句落下，所有人都沉默地站在原地，心里都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活路了，没有人再能救自己，也没有任何反应过来的余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打开了离自己的食盒盖子，大口地吃了起来，其余人才跟上，接受了这一条死路。
姜绒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也上了楼，路过书房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书房门的大开着，沈崇麟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写着什么，他没有抬头，但敏锐地察觉到门口的人影。
“我早就说过，你太仁慈，是活不下去的，”沈崇麟将笔放好，抬头看她，“机会你也已经给过了，没有人跟你报信，甚至，还在你中毒后百般阻挠送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