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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辞，你同我走一道。”
在红裙少女大哭之时，陆尘转而望向许辞，淡笑着说道。
许辞稍稍一怔，而後点了点头，十分乖巧的跟在陆尘身後。
沈青禾则又重新围坐在篝火旁，望着那火光摇曳跳动。
火光映在她的眸子之中，如星火一般璀璨。
……
山下小道处，青衫年轻男子与一位少年漫步同行。
少年心有忐忑，不知晓这位青衫夫子要与自己说些什麽。
其实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但毕竟是夫子提说要走这一程，他自然也不能不去。
出乎少年意料的，二者同行百馀步，陆尘也并未说些什麽，直到初晓时分，青衫夫子方才停下步，转头问道：“被人姑娘拒绝了？”
听闻此语，许辞不自觉的便踉跄倒退几步，眼神闪躲。
“也……也不算拒绝吧。本来也没有向师姐表明什麽心意。”
许辞有些磕巴的说道，就好似少年心事被戳穿时见不得人一般。
“好吧，就当没有拒绝。”
陆尘笑了笑说道，并没有再接着戳少年痛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很正常。”
他望向许辞说道。
许辞低着头，望着自己脚下松动的泥土。
“但沈青禾与楚洵本互为道侣，二者与你关系皆是不浅，若如此方还要挖人墙角，多少是不厚道了。”
陆尘顿了顿又道。
许辞沉默不语，良久後方才又抬头道：“可我就是喜欢师姐，难不成就只能远远看着她吗？”
他咬着牙，脸上有些委屈。
“若你当真喜欢她，就不应该让她为难不是吗？”
陆尘反问道。
“倘若你设身处地为她着想一番，又岂会不知她内心挣扎。”
不容许辞说些什麽，陆尘又接着说道。
许辞愣在原地，像是不断困陆尘之语中一般。
他回想起今夜沈青禾的模样，忽地发现少女好像从未如今夜这般忧愁。
在许辞的印象中，少女总是如疾风劲竹一般，脸上有着坚韧不拔的神情，哪怕是在不周星的漫天大雪之中，生死存亡之间，她也从未露出什麽忧愁之色。
而今夜少女却好像是朵丁香一般，幽怨的独独绽放。
这是许辞从未见过的神情，如今听见陆尘之语，回想起来这一幕，许辞未免是心生惭愧。
似乎真是如陆尘所说，自己让师姐为难了。
自己总是受师姐与楚洵师兄照顾，如今背着师兄想要撬墙角，又让师姐陷入这种两难境地，委实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许辞越想越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未免过分了些，心下惭愧万分，不自觉的便低下头。
他沉默良久後方才抬起头来，看向陆尘说道：“此事的确是我不对，但按照夫子的意思，那我与师姐，岂非是就此无缘了。”
“修道讲的是一个争字，与天争，与地争，修道尚且如此，我对心念之人，难道就当真是不争不抢，任由她离我远去吗？”
许辞十分认真的说道，就好像是一位少年人在面对自己喜欢之物时虽知道有所不道德，但要真的彻底放下，却还是难以做到。
“自然，每个人都有争的自由，你喜欢沈青禾，想要去争，这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对。”
“所以我并没有说你不能去争，我所说的是，你理应思考，该不该去争。”
“你要想明白，你所作所为为令沈青禾陷入何种境地，你自然可以争，但不该是现在。”
“如今你步步逼近，只能是令她心生抗拒，陷入两难地步。”
“细水长流，不该急於这一刻。”
陆尘微微摇头，轻叹而语。
少年少女心事本不该是由他来点明，此事本就剪不断理还乱，陆尘之所以开口，也只是见许辞几近陷入执拗之中，走到死胡同里。
“细水长流……”
许辞呢喃自语，又陷入沉思之中。
他低下头，望向路旁流淌而过的小溪。
溪水不因各般喧嚣而走道，日以夜继的向东而流。
许辞蹲下身，捧起一汪清水打湿脸颊，水滴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滴落在小溪上。
他回过头来望向陆尘，打湿的脸上显露出灿烂笑意。
“夫子，我明白了。”
他笑着说道，脸上仍有水滴顺着那脸颊而下，滴滴落下。
陆尘微微点头，亦是不再多说些什麽。
点到为止，再多说些什麽，反倒是适得其反了。
“夫子，我与此处的帝藏是否有什麽关联……”
二人向原处折回，沉默良久后，许辞方才开口问道。
无论是太古寒龙亦或是那火莲池子中的太古赤龙，他二䭾的态度都令得许辞觉得有些奇怪，就好像他二䭾都与自己相识一般。
故而许辞方才有这麽一问。
陆尘点了点头，并未有所隐瞒。
“是有些渊源，渊源还不小。”
陆尘坦然而语。
“不过不到你该知道的时候。”
“总之你的来历身世很不简单，并非如你所想，你只是个出身凡俗人家的普通人。”
听闻陆尘此语，许辞怔怔出神，他从未想过自己有这般非凡之处。
“所以啊，你不比你的楚洵师兄差分毫，只是先来後到，细水长流，只需慢慢等待便是。”
陆尘笑语，目光所见之处，少年也不自觉的露出灿烂笑容。
其实许辞心中总归是有着些许自卑，毕竟相较於出身世家身负神体的楚师兄，自己只不过是个天赋要好些的修士，与之相比委实要相差甚远。
而师姐那麽好的人，理应是要与楚师兄这麽不一般的人在一起才对吧，但如今听到陆尘此语，许辞知晓自己身份并不一般，似乎比之楚师兄，也差不了半分。
虽说他并不会因此就再去困扰师姐，但细水长流，总归是会有花开一日的。
少年许辞笑容灿烂，他站定身型，向陆尘郑重行礼。
“夫子今日所言於许辞如长夜明灯，许辞此生不敢忘。”
少年郑重而语。
陆尘坦然受之，脑海之中机械声亦是回荡起来。
九种真眼气运已得其二，还剩七种，道阻且长，仍需细水长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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