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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鸿晟长老,久仰大名啊。”许绾进门便热情开口道,实际上他压根没听过季鸿晟这个名号。
“我是此地天子府的巡察使,许绾。久闻季府大名了。”许绾客气地问候道。
然季鸿晟神情高冷,只是点了点头。
许绾神情一顿,却也笑着坐在了对面。
“不知季府长老来我望川天子府,有何要事?”
“我来是想向许大人讨一个人的。”
“哦?是何人,需要季府的长老从须界州跑过来?”许绾故作惊讶问道:“想必季长老对此人恨之入骨吧。”
何止......
风停了。
沙粒不再飞扬,整片戈壁陷入一种近乎神圣的寂静。那粒落入紫花蕊心的黑沙静静蛰伏,仿佛只是万千尘埃中的一粒,可它的存在却让整座沙漠的脉搏都为之微颤。花瓣轻轻合拢,将星河封入幽光深处,像是一颗尚未苏醒的种子,在等待某个注定要来的人。
十年。
整整十年过去。
“赤足日”已成为全球最盛大的非宗教节日。每年春分之夜,从北极圈到赤道雨林,千万人赤脚踏地,节奏如潮水般自东向西席卷地球。科学家们早已放弃用传统模型解释这一现象??它不遵循信息传播规律,没有中心节点,却能在零沟通下达成完美同步。更诡异的是,某些参与者的脑电波会出现短暂融合,形成类似“群体意识场”的结构,持续时间恰好七分钟。
联合国为此成立了“共鸣伦理委员会”,试图界定这种新形态人类联结的边界。但没人知道,真正的源头早已沉寂。
云昭消失了。
不是隐居,不是退隐,而是彻底脱离了所有观测手段。卫星拍不到她的踪迹,声纹数据库无法匹配她最后一次低语,甚至连那些曾与她共感的传唱者,也无法再感知到她的频率。她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连涟漪都不曾留下。
唯有每年赤足日的第七分钟,撒哈拉祭坛上空会浮现一道极淡的身影。模糊、透明,如同记忆投射。她站在沙丘之巅,胸前那朵忆语花已变为深紫色,随呼吸明灭。她不说话,不动,只是望着远方,像是在等什么,又像是在守护什么。
而这一次,她等来了一个人。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辆破旧的电动摩托突突驶入禁区。车灯早已熄灭,驾驶者靠星辰辨路。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背了个帆布包,脸上蒙着防沙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漆黑、锐利,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沉静。
他在祭坛前停下,摘下头盔。
是林知言。
可这不可能。
十年前,林知言的身份磁卡已在系统中标记为“永久归档”。尸检报告显示,他在中和炮失控当天死于辐射过载,遗体火化后骨灰撒入黄河。官方记录清清楚楚,墓碑也立在蒙古高原某处无名山坡。
但他现在就站在这里。
脚下踩着十年未变的青布鞋,袖口依旧磨破,领口别着那枚失效的磁卡。风吹起他的衣角,影子落在地上,却是双重的??一个正常倾斜,另一个却诡异地垂直向下,仿佛来自另一个光源。
他缓缓走向祭坛中央,从背包里取出一样东西:一枚乳牙铃铛。
十二枚铃铛本应齐聚于此,开启传承密室的大门。可十年前,只有十一枚被激活,最后一枚始终下落不明。传说,那是塔西提临终前亲手埋藏的“哑铃”??从未响过,却承载着最沉重的记忆。
林知言将铃铛轻轻挂上无形之线。
刹那间,十二枚铃铛同时轻震,却没有发出声音。空气却开始扭曲,仿佛有看不见的波纹正层层扩散。地面浮现出古老的沙谣符文,一圈圈向外蔓延,最终汇聚成一座旋转的星图??正是当年云昭启动全球共鸣时的频率拓扑。
“我知道你会回来。”
一个声音响起。
不是从耳边,而是从脚底升起,顺着脊椎爬进大脑。
云昭站在祭坛另一端,不知何时出现。她比十年前更瘦,黑发披散至腰际,眼中不见血丝,却沉淀着某种超越时间的东西。她看着林知言,目光复杂,像是久别重逢,又像是面对一场迟来的审判。
“你不是他。”她说。
“我是。”他答。
“你死了。”
“我换了容器。”
云昭冷笑:“林知言不会说这种话。”
男子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左手,翻转手腕。皮肤下浮现出细密蓝纹,与当年云昭体内奔涌的地脉纹路一模一样。他闭眼,轻声念出一段失传的沙谣序曲??音调不高,却让整片戈壁的沙粒开始自发排列,组成一行古老文字:
>“以我残躯化桥基,渡尔万世人归音。”
这是林知言留在档案局最后一页手稿上的遗言。无人抄录,无人拍照,仅存在于他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