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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是假的?”通讯官声音发颤。
“不止她。”我打开数据库,调出登船名单,“过去三个月内,共有十七名新成员加入编制,全部来自总部临时调配。他们的背景资料完整,体检合格,心理评估正常??可全都在最近七十二小时内表现出认知紊乱或生理异变。”
会议室陷入死寂。
“你是说……敌人已经上了船?”副舰长握紧扶手。
“不。”我摇头,“他们一直就在。”
当天下午,我独自前往货舱底层,那里存放着从昆仑带回的唯一遗物??碎裂的铜镜。它被密封在铅盒中,置于电磁屏蔽柜内,四周贴满符纸(由船上随行民俗学家绘制)。可当我靠近,盒内竟传出轻微震动,如同心跳。
我取出怀表,放在盒旁。指针立刻逆时针飞旋。
我知道它想告诉我什么。
深夜,我潜入主控计算机房,绕过三级权限验证,接入深网档案库。输入父亲的名字与编号后,系统弹出一则加密日志,时间戳为二十年前归墟远征队失联当日:
【绝密?仅限守门人血脉解码】
“任务失败。三魄皆动。第一钉已被外力拔除,非我所为。第二钉以吾身为桩,勉强续封。第三钉下落不明,疑已被门徒转移至‘心渊’??即归墟母体核心。若未来有人持此日志解码,则说明血契仍在,封印未断。切记:勿信任何来自‘总部’的指令。组织早已沦陷。唯有守门人之后代,方可重启九星锁魂阵。方法如下:集三钉残魄,燃泣珠为引,以亲族之血祭镜,唤归墟古律……代价是,施术者将化为新的镇海钉,永镇渊底。”
屏幕熄灭前,最后一行字浮现:
“儿子,若你看到这里,请原谅我的谎言。我不是自愿沉沦??我是被背叛的。而你,才是真正的钥匙。”
我靠在椅背上,久久无法动弹。
原来如此。父亲并非英雄般自我牺牲,而是被同僚出卖,成为替死傀儡。而我一路所信奉的使命、所谓“修复封印”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门徒操纵总部,伪造密令,引导我拔出第一钉,逼迫父亲解脱,再让我亲眼见证冰门闭合的“胜利”??只为让我放松警惕,等待时机成熟,彻底唤醒第三魄。
他们甚至可能希望我再次前往昆仑,亲手打开大门。
因为只有守门人的血,才能解开最终封印。
三天后,孟加号驶入地中海海域。阳光刺眼,海水湛蓝,一切看似回归正常。船员们的情绪逐渐稳定,梦境减少,监控未再发现异常入侵迹象。副舰长提议举行一次全员集会,宣布返航成功,鼓舞士气。
我没有反对。
集会定于傍晚六点,地点在甲板中央广场。我提前半小时到场,站在人群后方观察。两千余名船员整齐列队,军容肃穆。乐队奏响国歌,国旗升起,掌声雷动。
一切完美得不像真实。
直到我注意到一件事:没有海鸟。
这片海域本是候鸟迁徙通道,常年可见信天翁与海鸥盘旋。可今日天空洁净如洗,连一丝羽毛都未飘落。
我悄悄打开袖中微型探测仪??这是父亲日记里提到的“灵波感应器”,用龙骨粉与钛合金制成。屏幕上,代表人类生命信号的绿点遍布甲板,但在某些特定位置,绿点边缘泛起淡淡紫晕,且频率与镇海钉共振曲线完全一致。
我数了数,共三十七处。
这些人,都不是人。
集会进行到尾声时,副舰长走上讲台,准备发表演讲。他微笑开口:“同志们,我们经历了风暴、幻象、死亡与重生……但今天我们终于可以自豪地说??”
他的声音忽然扭曲,喉结剧烈起伏,双眼翻白,口中挤出不属于人类的语言:“*Yog-Sothothra‘gruul,khyenvhal‘gorr!Dagonulumorgoth,zhartakethis!**”
全场骤然寂静。
下一秒,那三十七名“船员”同时抬头,脖颈以不可能的角度扭转一百八十度,齐刷刷望向我。他们的眼球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两枚猩红晶石,胸口裂开,伸出类似镇海钉形状的骨刺,尖端滴落黑色黏液。
“守门人。”他们用同一声音说道,如同合唱,“你拖延了时间,但命运不可违逆。第三钉已在觉醒,归墟之门将在月蚀之夜开启。这一次,你无法阻止。”
我拔出匕首,后退一步。
“你们杀不了我。”我说,“我是钥匙。”
“所以我们不杀你。”其中一个“副舰长”咧嘴笑了,“我们要让你活着,看着世界崩塌。看着你最爱的人一个个变成门徒。看着你自己,最终跪在龙前,亲口说出开启之语。”
狂风骤起,乌云蔽日。海面开始沸腾,不是因为风暴,而是下方有什么庞然巨物正在上升。
我转身奔向舰桥,启动最高级别警报。广播中传来我的声音:“全体战斗人员就位!使用B型净化弹!目标??伪装者!重复,目标是伪装者!”
枪声、爆炸、惨叫瞬间撕裂宁静。
我知道这场战斗注定失败。门徒早已渗透每一寸空间,也许连这艘船本身都已被污染。但我不能停。父亲用生命换来的时间,我必须用尽。
冲进指挥室的刹那,我发现主屏幕上自动播放一段视频??画面是母亲临终前的病房。她躺在床上,瘦弱不堪,手中紧紧攥着那只铜铃。镜头拉近,她忽然睁开眼,直视摄像头,嘴唇微动:
“孩子,若你听见这句话,请记住:真正的第三钉,从来不在归墟腹地……而在你心里。”
屏幕炸裂。
我呆立原地,脑海中轰然炸开。
玉简为何偏偏在我手中碎裂?为何只有我能听见黑龙低语?为何每一次接近镇海钉,我的血液都会共鸣?
因为我体内,早就种下了第三钉的种子。
它不是实物,而是以我的灵魂为容器,以亲情为饵,以使命为链,悄然培育的终极封印??亦或是,终极钥匙。
门外传来脚步声,缓慢而坚定。
我知道,他们来了。
我也知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猎人,而是猎物;不再是守护者,而是被守护之物本身。
我拿起通讯器,发送最后一条全球加密信号,内容只有经纬度与两个字:“焚书。”
然后,我撕开衣领,露出胸前一道从未示人的胎记??形状,正是倒置的镇海钉。
风雪再度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