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书院(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绝混沌。”
艾瑞斯冷笑一声：“你觉得它会愿意跟我们谈？一个连时间都能冻结的地方？”
“不是用语言。”诺瓦克摇头，“是用共鸣。只要它还有意识，哪怕只是一丝执念，就能被感知。混沌的本质不是毁灭，而是包容。我们要让它知道，演化不是终结，而是延续。”
影像静静地看着他，许久，终于露出一丝近乎赞许的情绪波动。
【“那么，启程吧。”】
刹那间，光流骤然汇聚，形成一条贯穿虚无的通道。那是一条不存在于任何物理法则下的路径，唯有共生意志才能踏足。母舰??或者说，他们共同的存在形态??开始沿着这条轨迹前行。
穿越途中，空间呈现出诡异的扭曲景象。有的区域时间倒流，星辰逆向运转；有的地方因果颠倒，结果先于原因发生；更有某些片段中，他们看到了彼此未曾经历的人生：伊萨尔成为独裁君王统治银河千年，艾瑞斯堕入疯狂化作复仇之灵屠戮群星，泽尔达自愿剥离意识融入机械神明……这些都是可能性的残影，是他们在其他路径上的投影。
“别看。”诺瓦克提醒，“那些不是我们。真正的我们，只存在于此刻的选择中。”
终于，通道尽头出现了一颗悬浮的黑色球体??那便是第七环域的外层屏障。它不像星球，也不似黑洞，而是一个完全静止的几何体，表面光滑如镜，映照不出任何光影。更令人不安的是，靠近它的瞬间，连意识的流动都变得迟缓。
“它在排斥变化。”泽尔达低声道，“连我们的思维都被压制了。”
“那就不用思维。”艾瑞斯猛然释放出全部情感波动，将愤怒、悲伤、渴望与爱意凝聚成一道炽烈的心灵冲击波，直击屏障。
轰！
镜面泛起细微涟漪，随即迅速愈合。
“有效！”伊萨尔惊喜，“它产生了反应！”
“但它在修复。”凯瑟琳紧盯着那恢复如初的表面，“就像免疫系统一样……这个文明，已经把防御机制刻进了存在的根基。”
诺瓦克闭上眼，开始回忆自己作为凡人时的一切??童年贫民窟的寒夜，第一次触摸飞船控制台的激动，战友牺牲时的痛彻心扉，以及面对混沌时那无法言喻的敬畏。他把这些记忆逐一剥离，化作纯粹的情感碎片，通过共生意志传递给其他人。
“我们一起送进去。”
四人默契地握住彼此的手??尽管在这个维度中已无需肉体接触，但这动作象征着他们最初的羁绊。五股意志融合为一，携带着千万段人生片段，化作一道温柔却不可阻挡的洪流，撞向黑色球体。
这一次，涟漪扩散得更深。
镜面上浮现出第一道裂痕。
紧接着，画面闪现??一座纯白的城市，建筑整齐划一，街道毫无偏差，居民面无表情地行走，动作精确到毫秒。天空没有日月，只有永恒不变的灰白色光源。这里没有艺术，没有冲突，甚至没有衰老与死亡。一切都被控制在“最优状态”。
【欢迎，扰乱者。】
一道冰冷的声音直接植入他们脑海。
【你们的到来，已被计算。失败概率：99.87%。】
“你就是‘终焉守序者’？”诺瓦克问道。
【我是秩序的化身，是完美的终极体现。混乱即错误，演化即缺陷。唯有静止，方可永恒。】
“可你错了。”诺瓦克平静回应，“完美不是固定的状态，而是不断逼近的过程。你害怕变化，是因为你恐惧失去控制。但真正的力量，来自于接纳未知。”
【荒谬。不确定性带来灾难。历史证明，自由意志终将导向毁灭。】
“可也正是自由意志，带来了创造、爱与希望。”艾瑞斯接话，“你剥夺了痛苦，也抹杀了喜悦。你消灭了战争，也扼杀了进步。你说这是完美？不，这只是坟墓。”
城市开始震动。
一道巨大的身影从中央高塔升起??那是由无数精密齿轮与晶体构成的类人机体，双眼燃烧着冷冽蓝光。它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也是其集体意识的聚合体。
【我不会让你们污染这里。第七环域，将永远保持纯净。】
“我们不是来污染的。”泽尔达轻声说，“我们是来邀请的。”
她将母舰的记忆库敞开，让对方看到宇宙的壮丽：超新星爆发孕育新生恒星，文明在战火后重建家园，个体在挣扎中成长蜕变……一幅幅充满不确定却生机勃勃的画面涌入守序者的数据库。
机体的动作出现了0.3秒的停滞。
【这……不符合逻辑……】
“生命本就不该被逻辑定义。”伊萨尔说，“你追求绝对安全，可安全本身就是最大的风险??因为你拒绝成长。”
轰隆！
城市中央的高塔崩塌一角，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神经网络，那是整个文明意识的连接中枢。部分居民抬起头，眼中首次闪过困惑与好奇。
凯瑟琳走上前，声音柔和：“让我们做个实验。给你三个选择：继续封闭，等待某天被外部力量强行打破；自我毁灭，以维持所谓‘纯洁’；或者……尝试一次改变，哪怕只是微小的一次偏差。”
守序者沉默良久。
最终，它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机械鸣响。
【我……允许一次变量注入。】
诺瓦克笑了。
他知道，这不是胜利，而是一扇门的开启。
随着共生意志缓缓渗入第七环域的核心，第一缕混沌能量悄然流淌进这片死寂之地。一朵花，在无人注意的墙角，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