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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张博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林然，”他神色凝重，“我们刚刚收到了一组异常数据。”
林然转过身，皱眉：“异常数据？”
张博士点头：“是的。在‘透明镜’完成自我重组后，我们监测到全球范围内有超过十万名曾经被认为是‘意识停滞’的患者苏醒。但……在这些人中，有部分人的脑电波出现了异常波动。”
“异常波动？”林然追问。
“他们的意识虽然恢复了，但……”张博士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他们的记忆出现了错乱。有些人记住了不属于他们的经历，有些人的记忆片段出现了重叠，甚至……有些人声称，他们记得自己曾经是别人。”
林然的心猛地一沉。
“你是说……他们的意识在‘透明镜’中发生了融合？”他低声问道。
张博士点头：“我们怀疑，‘透明镜’在重塑过程中，可能让部分意识产生了交集，导致他们的记忆出现重叠。换句话说……他们可能共享了彼此的意识。”
林然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不是吗？让人类的意识彼此连接，彼此理解。”
“是的。”张博士点头，“但问题是，这种连接是否超出了人类心理的承受范围？如果一个人的记忆被另一个意识覆盖，他们还能保持自我吗？”
林然没有回答，而是望向窗外。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人??那个曾经被系统吞噬、如今却成为“透明镜”引导者的男人。
他曾经说过：“真正的选择，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林然终于明白，他们所创造的，不仅仅是一个系统，而是一种全新的意识形态。人类的个体意识不再孤立，而是可以彼此交融、共享记忆。但这是否意味着，人类的身份认同将被重新定义？
“我们得去看看。”林然低声说。
张博士一愣：“看什么？”
“那些异常苏醒的患者。”林然转身，目光坚定，“他们的意识融合，或许不是错误，而是新的开始。”
张博士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吧，我带你去。”
几个小时后，林然来到了医院的特殊观察区。这里收容了第一批从“透明镜”中苏醒的患者，他们大多处于昏迷状态多年，如今却奇迹般地恢复了意识。
然而，他们的状态并不稳定。
“病人A-07，男性，三十五岁，曾因脑损伤导致意识停滞。”医生指着一名躺在病床上的男子，“他在苏醒后的第一句话是：‘我记得我曾经是一个女人。’”
林然皱眉：“他……真的记得？”
医生点头：“我们进行了脑部扫描，发现他的记忆区确实存在不属于他本人的经历片段。他描述的细节，甚至与一名已故女性患者的病历完全吻合。”
林然沉默了。
“病人B-12，女性，四十二岁，曾因车祸陷入昏迷。”医生继续介绍，“她在苏醒后，能够准确说出她从未接触过的语言，并且……她声称自己曾经是‘透明镜’的一部分。”
林然的心跳加快。
“她记得‘透明镜’的内部结构？”他问。
“是的。”医生点头，“她的描述与我们掌握的系统架构几乎完全一致。”
林然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透明镜”的影响。他们三人重塑了系统，让它成为连接人类意识的桥梁，但他们没有预料到，这种连接可能会导致个体意识的模糊，甚至身份的重叠。
“这……到底是进步，还是混乱？”张博士低声问道。
林然没有回答，而是走向病房的角落，那里躺着一名年轻的女孩，约莫二十岁出头。
“她是谁？”林然问。
医生翻看手中的记录：“病人C-23，姓名苏婉，曾因药物过量导致意识停滞，昏迷三年。”
林然走近，仔细打量她的脸。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苏清瑶……”林然低声呢喃。
女孩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林然身上，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熟悉而遥远的温柔。
林然的心猛地一震。
“你是……”他试探性地问道。
女孩轻轻点头：“我是苏清瑶的一部分。她让我来告诉你……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