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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写道:
“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读者’会用不同的名字向我倾诉。因为他们都不是真正的读者,他们是沉默本身派来的信使。他们带着未寄出的情书、未喊出的名字、未牵过的手,穿越岁月,找到我这个仍在写字的人。
佩佩走了,可她的灵魂没有熄灭。她教会我,爱不必占有,不必结果,只要存在过,就值得被铭记。
这一章,献给所有穿着蓝布裙的女孩。她们在时代的夹缝中低语,在纪律的牢笼里做梦。她们把情诗折成纸鹤藏在枕头下,把恋人的名字默写在课本边角,把眼泪咽进药片吞下。
她们不说,不是不爱,而是太爱。
我记得佩佩最后一次见我,是在医院走廊。她瘦得几乎认不出,却仍笑着对我说:‘婉儿,你看外面的槐树,又要开花了。’
我说:‘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
她点点头,眼神飘向远方,轻声说:‘到时候,我还穿蓝布裙。’
可她再也没有醒来。
如今我才懂,她所谓的‘好’,不是身体康复,而是灵魂解脱。她终于可以自由地爱,不再惧怕目光,不再压抑呼吸。
所以,请允许我把她的故事讲出来,不加掩饰,不做美化。就让她以真实的名字出现,就让世人知道,曾有一个叫佩佩的女孩,爱过另一个女孩,爱得纯粹,爱得悲壮,爱得足以让时间倒流。
也许法律不曾承认她们,历史不曾记载她们,但文字会。
我会用余生,为所有沉默的爱人立传。
因为每一颗不敢跳动的心,都值得被听见。”
她写到这里,天已全黑。屋内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映照她满头银发和眼角深深刻下的岁月沟壑。她合上笔记本,轻轻抚摸封面,低声说:“佩佩,我替你说完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三下,缓慢而克制。
林婉儿心头一紧。这么晚了,谁会来?
她起身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门槛上放着一只旧式信封,牛皮纸质地,边角磨损,像是经历过长途跋涉。信封上没有邮票,没有邮戳,只有一个手写的地址,以及一行小字:
“请交给林婉儿。若她不愿收,请焚之。”
她捡起信,指尖触到一股淡淡的药香??那是佩佩生前常服的镇静剂的味道。
她关上门,坐回灯下,缓缓拆开信封。
里面没有信纸。
只有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蓝布碎片,约莫手掌大小,边缘绣着一朵小小的槐花。
她颤抖着展开它,泪水再次模糊视线。
这是佩佩最后一条蓝布裙的残片。
而在这块布的折痕深处,藏着一张微型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