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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的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王玉山离去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王广川狠了狠心,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和工作介绍信,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叔王婶,事儿就这么个事儿,你们要是同意,就把这个钱和工作介绍信给我拿过去,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带着人过来,把人带走,怎么样?行不行吧?”
他本来就是二溜子出身,刘凤琴这一杠子把他的火气也给打出来了。
两个老东西也对视了一眼,同时伸手把钱和介绍信给抢过来了。
“行,就这......
雪落得很轻,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信纸,一片一片,覆盖了南锣鼓巷的青石板路。我站在纪念馆门口,看着孩子们在四十八棵槐树间奔跑,笑声撞碎了寂静的冬晨。他们戴着“春风”徽章,在雪地上画心形,写名字,用树枝拼出“我也要被记住”。有个小女孩踮起脚尖,把一枚徽章别在树干上,说:“等它长进树皮里,就没人能忘了我们。”
我笑了,眼眶却热。
手机响了,是教育部的林主任。声音温和而坚定:“教材已经下发到各省教研室,《二十世纪情感史》将作为高中选修课试点推行。很多老师主动报名培训,说想带学生来纪念馆上第一堂课。”
我望着那面刻满留言的墙,轻声问:“他们会害怕吗?”
“会。”她顿了顿,“但更多人说,正因曾有人怕过,我们才更该教。”
挂了电话,我走进书屋后院。陈默正在修剪那株从南锣鼓巷移来的老槐,动作缓慢却专注。他腿伤未愈,拐杖靠在墙边,额角沁着汗珠。
“你还记得小时候这棵树的样子吗?”他忽然开口。
我点点头:“每年春天,晓月都爱坐在树下读诗。她说槐花开时,像一场不会融化的雪。”
“林修远第一次见她,就是在这棵树下。”陈默笑了笑,“我爸后来跟我说的。那天他奉命去查‘作风问题’,结果看见两个年轻人蹲在地上,给一只瘸腿的猫喂粥。林修远脱下大衣盖住猫,晓月抬头冲他笑……我爸说,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抓不了这个人。”
我心头一震。
“可他还是抓了。”
“是啊。”陈默低头剪下一截枯枝,“但他最后放了。不只是林修远,还有几十个本该消失的名字。他在平反材料里写:‘我执法半生,唯此一事,悔而不惧。’”
风掠过树梢,几片残叶簌簌落下。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抬眼看向我,“他临终前烧掉了所有举报信原件,只留下一张字条:‘若后人问我为何改口,便说我终于学会了爱人。’”
我沉默良久,转身进了书房。桌上摊着一本新寄来的书稿,封面印着《春风计划口述史》,主编署名:林婉、周野、我。这是三年来我们走访全国,采访幸存者与家属的成果。其中有段录音让我整夜难眠??一位已故成员的女儿播放了母亲临终前的独白:
>“他们说我是病,我说我不是。
>我只是爱了一个女人,和你爱妻子一样真。
>可这个国家不允许‘一样真’。
>所以我把她的照片缝进棉袄内层,穿了三十年。
>每次冷得发抖,我就贴着胸口暖它。
>现在我快死了,能不能……让我俩合葬?
>不用墓碑,不用名字,只要两捧土混在一起。”
书稿末尾附了一张照片:去年清明,那位女儿真的将母亲骨灰撒入伴侣坟茔。两人合葬处立着一块小木牌,上面画着一朵槐花。
窗外雪渐密,我起身点亮煤油灯。火焰跳跃,映出墙上挂着的旧物:一把锈迹斑斑的铁路信号钥匙、邓丽君磁带盒、四十七张黑白合影拼成的心形图案。忽然,门铃响了。
是个穿校服的女孩,约莫十六七岁,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帆布包。她冻得鼻尖通红,声音却稳:“您……是负责纪念馆的老师吗?”
“是。进来吧,外面冷。”
她摇头:“我不进去。我就问一件事??李志国和沈昭,真的在洱海边开了客栈吗?”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爷爷叫沈昭。”她说,眼圈一下子红了,“他去年走了。遗物里有本日记,写着他和李叔叔逃亡的日子。他们躲过追捕,翻山越岭,靠背《红楼梦》片段认路??每背完一回,就在地图上画个记号。他说书里的世界比现实温柔。”
我怔住。这段往事从未公开。
“他还说……他们约定活着的人要替死去的说话。所以我来了。”女孩从包里掏出一沓手抄稿,“这是我整理的日记。我能……把它们交给你们吗?”
我接过纸页,指尖微颤。泛黄的稿纸上,字迹清瘦有力:
>1976年4月3日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