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书院(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杨雨轻蔑的说道。
“他们当然得听我的,否则的话我就扒了他们身上这身制服,让他们回家种地去。”
“那看这样子,要抓凤琴和她闺女的人就是你了?”
“别废话,赶紧告诉我们刘凤海家住在哪儿?今天他们要是不把刘凤琴母女交出来,我就把人抓回县里关进大牢,我看看到时候刘凤琴还出不出来。”
老头的脸板了起来,他摇着头说道。
“这欺负人真是欺负到家了,欺负俺们老刘家没人呢,让俺们的孩子嫁给一个死人,还打伤俺们的人,你......
我坐在纪念馆的值班室里,窗外夜色如墨,老槐树的影子在风中轻轻摇曳。桌上摊着那封林振声留下的信,火漆印碎裂的地方像一道旧伤疤,却透出光来。我一遍遍读着“愿你继续点亮那些曾被强行熄灭的光”,心口发烫,仿佛有无数未说出口的话正从四面八方涌来,等着我替它们开口。
第二天清晨,林小满又来了。她穿着那件红棉袄,手里捧着一个布包,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老师,”她站在我面前,声音不大,“外婆烧信那天,其实我没全说实话。我还捡了一张没烧完的纸片,藏在枕头底下三年了。”她说着,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取出一片焦黑卷曲的纸角,边缘碳化严重,但中间一行字仍清晰可辨:
>“……昭华,若你见此信,我在伊犁河畔种下的梅树已开花了。他们说我疯,可我知道,花开就是回答。”
我手指微颤,几乎握不住那片纸。这是李志国的笔迹!不是档案里的公文体,而是私密到近乎呼吸般的倾诉。他活着的时候没能寄出这封信,而沈玉兰,在几十年后独自焚烧过往时,竟也留下了这一角残章??像是命运故意留下的一线索引。
“你妈妈知道吗?”我问她。
她摇头:“妈妈只当外婆是念旧。但我觉得……有些事,不该再烂在土里了。”
我当即拨通周野电话:“查1980年代初伊犁垦区梅花种植记录,重点找私人名义申报的地块,尤其是靠近铁路线的。”
他沉默片刻:“有点难,那时候连果树都不准私种,更别说观赏花木。不过……有个线索:1982年,有位‘技术员李某’以‘药用植物实验’名义申请过半亩地,地点就在晓风桥上游两公里处。审批人签的是‘林振声’。”
我猛地抬头看向墙上的地图。林振声?他不仅烧掉了举报材料,还暗中协助李志国实现了种梅的愿望?那个曾监视他的干部,最终竟成了他沉默的共谋者?
当天下午,我带着林小满和一支摄制组出发前往伊犁。飞机落地时已是深夜,陈晓兰已在机场等候。她瘦了些,眼神却比从前更亮。“桥头每天都有新人来刻名字,”她说,“昨天有个十七岁的女孩,带着母亲的照片,说她妈妈就是《沈昭档案》第203号患者。她在碑前哭了两个小时,然后掏出一把剪刀,把自己的长发剪下一缕,绑在栏杆上。”
我们住进当地一所教师宿舍改造的临时工作站。第二天天刚亮,便驱车前往那片废弃果园。春寒料峭,荒草齐膝,远处铁轨如银线般横贯戈壁。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忽然有人惊呼:“看那边??”
一株枯梅孤零零立在坡顶,主干断裂,枝条焦黑,像是遭过雷击或大火。但它根部竟抽出几簇新芽,嫩绿得刺眼。摄影师颤抖着架起镜头,我蹲下身,拨开泥土,发现树根旁埋着一块锈蚀的铁牌,上面依稀可见刻痕:
>“为志国所种,昭华未至。”
泪水猝不及防滑落。这不是一棵普通的树,这是两个人用半生等待浇灌出来的证物。它活了下来,哪怕只剩一口气。
我们在周围展开挖掘。三小时后,一名队员从地下三十厘米处挖出一只陶罐,密封完好。打开后,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手稿,最上面一页写着:
>《伊犁札记?其一》
>作者:李志国
>时间:1981?1985
手稿共十二篇,记录了他在边疆劳动期间的心理观察与治疗尝试。他没有诊所,没有药物,只能借着“卫生员”的身份偷偷为工人做疏导。他在笔记中写道:“语言是最廉价的药,也是最贵的。许多人一辈子没说过‘我疼’,因为他们从小就被教育??疼是软弱。”
其中一篇特别提到一位年轻钳工,因被举报“与班长同寝过密”而精神崩溃。李志国写道:“他反复说‘我不是坏人’,我说:‘那你是什么人?’他愣了很久,终于哭出来:‘我是想好好活着的人。’那一刻,我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承认痛苦,希望就还没死。”
手稿最后一页夹着一封信,收件人空白,落款日期是1985年4月1日??正是李志国获准返京前一个月。信中只有短短几句:
>“昭华:
>梅花开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