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永无归宿:八十年代先锋诗论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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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深圳青报:1986中国现代诗群体大展)
    [艺术自释]
    他们生活在非文化阶层。从事非艺术职业。他们的直觉和良心选择了诗歌这门风险产业。
    当某一天他们触犯了非艺术力量的核心和实体,他们的生活就罩了一种悲色。被一只无形巨臂所左右。他们有痛苦的体验。
    但是奇怪的是,只需一缕温馨一支乐曲一个倩影却又能唤起全部逝去的冲动和激情。因此他们有时轻视艺术也轻视自己。在艺术气息稀薄的年代,他们只能以变形和扭曲的表现手法折射人性之光;只能以黑色幽默式的语言去慰藉伤痕累累的灵魂。因此他们的诗中有一种怪诞凶险神秘荒唐颓沉的氤氲。
    他们是虚无主义者。他们曾经是理想主义者。
    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目的更是手段。
    为了获得现代艺术生命的效果,体验诗唯一的最优去处就是超体验。
    面对艺术的圣坛,他们单膝点地,额掌起誓:良心不死!艺术永恒!
    1986.7于黑龙江
    四.《诗歌创作观》(原载于1987《关东文学》“朱凌波诗辑”
    诗是我生命的一个支点,是一种精神渲污和寻求心理平衡的手段。我写诗的原因非常简单,简单得如同说话、凝神和手式,简单得充满了我一生的爱和痛苦。至于艺术上的走向则完全听凭直觉和预感的指引了??
    面对生命我有两层困惑:一层是面对生存的困境,我感到文字语言的苍白和无力;另一层是面对艺术的脆弱,我感到声音语言的尴尬和窘迫。
    置身于这个表象丛生的世界,我体验最多的就是厌烦,常常突围,逃通到危机四伏的中央,隐退,而体验最深的则是悲衰,那时我无以言说那时我别无选择。
    人面对诗人是一种悖论;
    诗人面对诗是一种径圈。
    生前,诗是我抵抗物质世界和人类文明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形式了。
    我写诗经过了愤怒???焦灼??厌烦?一疲倦?一无聊五个时期。写诗已成了我的精神负担,心态完全居于写与不写之间,这时灵魂是充满的,写是诗人,不写也是诗人。
    只有当许写得彻底绝望(对世界对自我对诗)时,才能写出真正优秀的诗。
    五.诗集《没有门的世界》不是序的序
    --世界本没有门的概念,人制造门的同时也制造了封闭。
    崛起诗群(时代背景)或朦胧诗(艺术特色)做为自我完成的一带高原已经定格。虽然他们已再难超越创作主体,却也因此获得一种永恒雕塑。(虽然现在不宜写当代文学史,但他们无疑已是文学史上的人物了)。无论是做为个人还是做为一代人这次曝光都达到了限值,足够几代人艳羡的了。他们形成了自己的群体(北岛舒婷顾城江河杨炼等),诞生了自己的代言人(徐敬亚),并且用自己的肩头擎起了两位诗评泰斗(谢冕和孙绍振)。
    他们的不幸正是他们的幸运。民族性的劫难过后,在时代的废墟上冉冉升起了一座星系,并且?得了一代人的崇拜和几代人的同情,从而影响了大陆和海外,被历史所公认。
    山峰是极顶亦即纪念碑。既然一代英杰已经日过中天,那么诗坛果真寂寞无主了吗?是的,至少普遍意义是这样的。但从地域性和流派性上,还会有各路绿林好汉以十八般武艺重新叩响诗坛。
    我想能唤出名字的地域性诗群最有影响的,当属“新边塞诗”(以杨牧周涛章德益等为塞王);而以流派性的金属亮度铿锵辐射的首推“大学生诗派”(但该派若以校园为牢,注定是昙花一现料难称雄),出版了叱吃一时哗众取宠迅速夭折的《大学生诗报》和《大学生诗坛》等全国性的报刊。比较有影响的校园刊物有复旦大学的《诗耕地》、华东师大的《夏雨岛》和《吉林大学的《北极星》等等。而且结成省市校范围的社团颇似繁星般闪烁森林般扬起。如果就追随者看,只有“大学生诗派”能与“崛起诗群”相竞美;而且就成员的知识结构艺术修养美学思想和价值观念等最接近当今世界的潮流,他们是未来人的模式的先声一一
    “当我们跨出白绿相间的大学围墙/在毕业歌的回旋声中散落于地北天南/诗的意境/会漫出稿纸的蓝色方格/向脚下的土地/缓缓扩展人东方将有名作间世。”
    (节自校园诗人包临轩的《诗友们》)
    他们在大学围墙内外,先后出版了几本具有开创意义的诗集(如《海星星》、《雨季来临》《白沙岛》、《北方没有上帝》、《多梦时节》等等)并繁衍成许多颇有影响的诗社,遥相呼应,蔚为壮观。
    这里我想重点提及两个诗群,因为他们兼顾地域性和流派性:一是上海诗群,他们分支于“大学生诗派”,打出了“现代都市诗”的大旗。今年未将出版《城市诗人》(主要高级动物是宋琳张小波孙晓刚李彬勇及傅亮等)反映了“焦灼的一代及其城市梦”;再就是四川盆地的整体主义诗群,出过一本频有影响的《现代诗内部交流资料》。(虽然宋氏兄弟等四川耗子自谦是追随江河尤其是杨炼写史诗但远比他们庞杂浑厚而且使污染的语言和宏大的结构笼罩了一种古老的东方哲学氛围)。
    现在逆官方报刊风行成一股巨大潜流:如浙江的《现代诗歌报》、《原野》,江西的《当代诗报》,南京的《他们》、《对话时节》,北京的《流浪岛》等可谓林林总总。(这只是我目前仅见的铅字本)。但由于是自费且具有叛逆性几乎是一次性夭折(当然比较权威和概括的是北大老木编选的《新诗潮诗集》。但正由于强调客观反而带有主观定势,且结论下得早些,不过功劳是杰出的。朋友们还是倚重“未名湖”的悠久深远的。
    在这里让我代表缪斯女神及她的受苦受难的徒子徒孙们向这些可爱可敬可怜可笑的疯傻兄弟们致以崇高的敬礼!
    我之所以在这本既非地域也非流派的小册子上写点胡言乱语,只是想借助它免
    费的版面替各地的朋友们呼吁和沟通一下,与本集无关,特此声明。
    后记:诗是伟大的,它可以超越时空。尽管诗人还站在地上。
    宋词兄是我目前仅见的诗友中逻辑思维最混乱的头脑。是一颗被双重生活扭曲的魂魄。他写的是痛苦的体验诗。手法艰涩、颇得中国剪纸的古拙和毕加索的怪诞。遗露精神病患者的口风。所以我要说他是一个恰如其份的现代诗人。因为他的诗核有一种病理特点。
    亿芳(非女性)的诗虽然轻巧,但不失密灵,有自己的特色。运用模糊语言,写了一些朦朦胧胧颤颤抖抖恍恍惚惚的现
    代人的困惑、迷惘、焦灼、幻想、渴望和无畏等纷繁复杂的意识与情绪流动,属情绪诗之列。
    我以为继崛起诗群之后,中国当代诗坛的再次复兴就是回归人性、发现生命系统的内在循环规律。让人认识世界也认识自己。
    因为写诗我们曾经也必将失去很多很多。但既然是自己找的,也就只能认了。
    一九八六年冬春交际于威虎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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