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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紧张又忙碌的经历让陈鸣的睡眠质量超乎寻常的高。
只可惜睡得正熟之时，陈青云又进来了。
陈鸣：爹，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才睡了两个时辰呢？
陈青云对他的抗议视而不见，只是催促道：“快点起来，该出发准备上朝了。”
陈鸣：咱就是说，这个班真的一定非上不可吗？
但反对无效，陈鸣再一次经历了昨天的苦痛并更加怀疑这群老头都是怎么做到的。
他知道老年人觉少，但是咱就是说，朝堂是不是也考虑一下年轻同志的作息呢？
小孩子真的需要睡眠，长个子的。
站在朝堂之上，看着周围精神抖擞的活力四射的老头子们，陈鸣一时有些恍惚。
究竟谁才是老头子啊？还有，你们都不睡觉的吗？
这不科学啊！
一整个上朝的过程都非常炸裂，简而言之就是文臣跟武将在不停的吵。
文臣虽然知识面宽，但总体战力值不行，毕竟学得一肚子书生气，根本发挥不出来。
武将平时在边关吹西北风吃沙子练出来的嗓子要是不控制音量，能把大殿房顶干穿。
双方就在这样战斗力和智商都完全不均衡的情况下吵吵了一早上，吵得陈鸣觉都没睡踏实。
没想到下朝后，陛下单独留陈鸣去上书房觐见。
陈鸣：拒绝加班。
然而拒绝显然是没用的。
陈鸣甚至连自己的爹都没法拒绝。
更别提九五至尊的皇上了。
他就在一众大臣或羡慕或嫉妒过不怀好意的目光中，跟着那高台上的明黄色走进了上书房。
“今日第一次上朝，感觉如何啊？”皇上喝了一口浓茶，问陈鸣。
陈鸣整个早朝都在炮火喧嚣中做一条与世无争的咸鱼。
实在不知道也听不清他们吵吵半天到底在吵什么。
于是不得不如实回答：“微臣觉得头有些疼。”
大概世界上的悲欢本就是各不相通的吧，反正我只觉得他们好吵。
那高位上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放声大笑。
“这么多年，总算有人跟朕有同感了，朕果然没有看错了你！”
陈鸣：难道不是正常人都该觉得吵闹么？
您身边难道连个正常人都没有吗？
陈鸣想了想那些魔鬼作息和蜜汁精力的老头子，觉得他们还真有可能不是正常人。
“朕昨夜听闻一件趣事：秦府的小公子昨夜在医馆外围遇袭，没有任何外伤，只是被灌醉了。”
陈鸣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于是圣上继续说：“今早秦府小公子在街头被人发现，看起来很……狼狈。”
陈鸣大概想象得出，得多狼狈。
“所以，陈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陈鸣其实不明白这人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陛下，请问您是否赐给柔嘉公主一个可以避毒的项链？”
高位上的人抬头看了一眼陈鸣，未置可否。
“陛下当真宠爱柔嘉公主，公主心性纯良，也坦率可爱，属实值得陛下怜惜。”
高台上那人笑了笑，语气带上几分揶揄：“既如此，陈爱卿莫如娶了柔嘉可好？”
陈鸣自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因此也拱手笑道：“臣自知配不上公主，不敢忝居驸马之位。”
圣上于是又笑了。
“我瞧着你同朕很像，以后便免了上朝吧，回去好好准备通商工作，别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
陈鸣于是总算得到了他今天最高兴的一句承诺。
兴高采烈的离开了上书房。
皇上漫不经心翻过一页书，突然发文：“阿七昨天又带柔嘉出宫去了？”
黑暗中，传来一阵铁甲磋磨的声音，不一会儿，才有一人出声道：“是的陛下。”
“他不乖，你想想办法。”
圣上说着，手指又在书页划过。
“喏。”黑暗中再没传来其他声音。
陈鸣回家路上，突然想到什么，绕路去了趟碧翠楼。
多日不来，他的包房收拾得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其实如果不是摩柯不太愿意，陈鸣是不介意在碧翠楼再给希赛弄个房间的。
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鸣叫了些酒菜当做早点，勉强填饱肚子，就在碧翠楼补了一觉。
等到醒来，已经是华灯初上。
陈鸣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了这么久，晚上反而不困了。
便打算出去走一走。
宋代的夜经济继承了唐代的繁华，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街上还是很热闹。
陈鸣逛了一会儿，没看到什么特别感兴趣的。
毕竟他与这里隔着近千年的距离。
有现代科技光环加持，他看这些已经入不了眼了。
陈鸣边走边思考与大理通商的相关工作。
这项工作虽然皇上指派给了范仲淹和他，但范仲淹年岁已高，又有妻儿老小，估计这趟差事，还是要自己去。
陈鸣倒是不嫌辛苦，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难免有些寂寞。
他心事重重，竟然转到了范仲淹府上。
反正来都来了，陈鸣觉得不进去拜访一下似乎不太说得过去。
只是没想到，范仲淹并不在府上，而是去了欧阳府。
看来他们这对忘年交的关系，比历史记录的还要亲厚。
陈鸣并不愿意做打扰人友谊的事情，逛了一会儿，没什么意思便也回家了。
回到府中，小厮急忙来报，说是陈青云在书房等着。
陈鸣不敢怠慢，赶忙赶了过去。
“爹。”
陈鸣不知道这次谈话的中心思想和主题，于是只能试探性开口打了个招呼。
陈青云说了句：“坐。”
两人谈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陈青云便催促陈鸣赶快休息，总共上朝不过两天，每天都困得跟狗一样。
真给陈家男儿丢脸。
陈鸣咂咂嘴，有苦说不出。
原本以为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早八，没想到内卷还得看老祖宗的。
“爹，我以后不用去上朝了。”
陈鸣从胸前掏出一块明黄色软布，上面泼墨写着：即日起，陈鸣不必再上早朝，有召另宣。
右下角还有加盖的玉玺印记。
看着自己面前老爹那惊疑不定的神情，陈鸣忽然就get到了特权阶级究竟是多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