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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鸣这副皮囊生的极好，又是富贵娇生惯养出来的，平日一向笑嘻嘻的，因此虽然花名在外，倒是因着脾气好，惯会讨人开心的。
所以外人对他多是因为权势地位，对他本人这种温和的性子还是很喜欢的。
尤其是碧翠楼老鸨，因为陈鸣出手阔绰又好说话，比起他的身份，同等的贵胄要难伺候得多。
但陈鸣就好说话多了。
仔细算起来，老鸨还是第一次看见陈鸣这样严肃的表情，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毕竟希赛对陈鸣来说，至少在外人眼中看来是特殊的一个。
一来，陈鸣虽然一向出手阔绰，但是对于楼里竞拍的姑娘不太上心，按照他的说法是：“拿了人家姑娘的第一次，是要负责的。”
所以陈鸣会一掷千金买下希赛的初夜，其实老鸨内心是非常震惊的。
她久浸欢场，自然是不会相信真心这种东西存在的。
尤其希赛还是个堪称倾国倾城的绝色。
所以即使再震惊之余，还有些替希赛庆幸。
毕竟陈鸣比起那些糙汉子或者有特殊癖好的客人，简直算得上温柔。
二来，陈鸣不挑食，只要有入了眼的姑娘，陈鸣都会尝一尝，但自从包了希赛，陈鸣来碧翠楼更多是叫了酒菜直奔包房。
老鸨倒是不相信陈鸣这样的纨绔会相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鬼话，只是觉得希赛能多留住陈鸣一些时日也好，毕竟陈小王爷真的很有钱。
“小王爷息怒！容奴家细细禀告！”陈鸣没想到自己只是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便能吓得老鸨这样。
现在气氛就有些尴尬。
让老鸨起来吧，不太符合人物性格，有点崩人设。
不让老鸨起来吧，一来这个角度，抹胸服饰显得陈鸣很猥琐。
二来，这么一个半老徐娘跪在自己面前，感觉会折寿啊。
陈鸣喝了口酒，别过头去。
老鸨一看，还以为小王爷气得不想听，生怕下一刻就发落了自己。
赶忙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吐了个干干净净。
陈鸣这才直到，原来自从上次自己离开之后，希赛在碧翠楼上演了倾国倾城的一支舞，引得众宾客叫好连天。
但就在那天晚上表演结束，有个贵客想花重金想见希赛一面。并承诺什么都不做，只是见面。
贪财的老鸨于是便经受不住诱惑，收了定金，喜滋滋去请已经回房的希赛再出来接客。
只是才一进屋便发现了不对。
她分明见希赛回了房间便没出来，但此时此刻这里空无一人。
只有窗户大开。
老鸨下意识觉得不可能是从窗子跑的，毕竟这里可是三楼。
况且自己对希赛简直称得上顶好。虽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陈鸣，但希赛的待遇简直让楼里的其他姑娘眼红嫉妒。
老鸨实在想象不出希赛有什么理由要离开，更不敢想象如果陈鸣发现了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于是赶忙差人去找，寄希望于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碧翠楼作为都城最大的销金窟，自然不是没有过姑娘逃跑的前例，因此还有专门的队伍。
只不过当晚，老鸨动用了自己多年的势力，几乎搜遍了全城各个角落，竟然没有一点消息。
希赛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而且更可怕的是，自从希赛消失后，碧翠楼的生意也受到了不少影响。
虽然这里酒色生意收入也不少，但来寻欢作乐的那些人，有不少也愿意在睡前看些文艺表演，名为陶冶情操，实为情调，或者说调情。
而希赛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碧翠楼观众群体的审美。
用一位熟客的话来说就是：原本看其他表演也挺好，说不出来哪好，可就是好看。但看完希赛姑娘的舞蹈，再看这些，就不太对味了。
陈鸣很懂这种想法，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所以最后也没问出来希赛究竟去了哪里。
陈鸣清退了这些人，决定自己先吃点好的再思考。
其实希赛对他来讲，只算得上是个多见了几次面，误打误撞结缘的陌生人罢了。
若真论起吸引力，还不如面前这桌菜。
只不过陈鸣突然想起，自己那天离开碧翠楼的时候，似乎希赛的那个头号死忠粉也在。
而那个人，好像就是柔嘉公主口中“常去青楼的哥哥。”
这人该不会读多了话本子，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搞什么囚禁play吧？
对于皇家那些密辛，陈鸣更不感冒了。
如果当成陈年旧瓜还能乐呵乐呵，如今自己身处其中，真的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
乐不出来，真的。
吃完离开时，陈鸣瞥了一眼这个没什么归属感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好究竟希不希望希赛回来。
虽然这里也能勉强算个栖身之所。
但委曲求全终生成为享乐的玩意儿，陈鸣想想觉得希赛可能更愿意自由的漂泊直至死亡。
不自由毋宁死。
大漠的风沙养不住娇嫩的花，希赛是个好姑娘，更适合广阔天地。
陈鸣这样子想心中舒服了不少。
下楼时，看见已经来了不少人，虽然肯定是不如之前热闹，但陆陆续续还在有人进来，想来生意也没那么差。
果然，商人嘴里能有什么实话。
陈鸣趁着老鸨没来，悄咪咪的离开了。
晚风吹得人舒服极了，陈鸣慢慢踱步在繁华热闹的都城，心中感慨万千。
这样的繁华终究会被历史的尘埃掩埋，光阴终归平等的对待世间的众生。
后人纵是心向往之，也只能于书册中窥见一二了。
今日恰逢七月初七，陈鸣是直到突然发现街上男男女女格外多时才想起来。
毕竟这是封建王朝，比不得新时代。陈鸣日常在大街上遇见情侣根本不抬眼看，生怕不知道哪里来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
难怪今晚陈王氏会同意自己出来。
陈鸣心中暗自好笑。
虽然自己这具身体如今还未及冠，放在现代妥必妥早恋，但父母催婚的心思，果然是不受时代的局限。
陈鸣单身狗基因被动觉醒，不好的回忆突然袭击，一下子就不是很愿意在街上逛了。
他加快脚步准备离开，不小心撞上了另一个人，对方被他大力撞得痛呼一声，听声音是个姑娘。
陈鸣还没抬眼，下意识就开口道歉，只是两人四目相对，面色都有些惊讶。
“是你！”
陈鸣看着自己面前穿着斗篷拿着花灯的欧阳雪霏，个子小小的，脸颊气鼓鼓的，像个小兔子。
有点可爱。
“你也来逛庙会啊？”欧阳雪霏上下扫了陈鸣一眼，开口问道。
陈鸣一向具有说实话的优良传统，更何况他又没睡在碧翠楼，所以很是自然的回道：“没啊，我去碧翠楼来着。”
看着欧阳雪霏迅速黑下来的脸。陈鸣心中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哦嚯，完蛋！
不是！你听我狡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