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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该发生的发生了。”
“比如?”
“比如上周二,本该下雨,结果晴了。比如物理月考,你原本会错第三道选择题,但你答对了。比如……我父亲,他本该在一个月后酒后摔伤住院,可昨天他已经进了ICU。”
林晚秋呼吸急促:“你是说……不止一个人改变了过去?”
曹爽点头:“而且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另一个我’。”
空气仿佛凝固。
“什么意思?”她问。
“我重生了三次。”他说得平静,却如惊雷炸响,“第一次,我救了你,但我死了;第二次,我躲着你,结果你抑郁退学,三年后自杀;第三次,我试着既靠近你又保持距离,却发现世界开始崩塌??时间线乱了,记忆重叠,有些人记得未来,有些人忘了过去。”
林晚秋脑中轰鸣作响。
“那你现在……是谁?”
“我是曹爽,但我也可能是无数个曹爽中的一个。”他望着她,眼神深邃如渊,“可我唯一确定的是,每一次轮回,我都爱上你。哪怕明知道结局注定悲剧。”
泪水无声滑落。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对她的每一个小习惯都了如指掌,为什么总能在她最难熬的时刻出现,为什么宁愿自己饿着也要给她买饭。
因为他经历过太多次失去她的痛苦。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她哽咽着问。
“找出那个干扰时间线的人。”他说,“如果不阻止他,整个现实结构可能会崩溃。到时候,不只是我们,所有人的人生都会变成碎片。”
他们决定联手调查“假林晚秋”。
通过调取超市周边所有摄像头,他们发现每次“她”出现的时间都在早上六点二十左右,路线固定:从小巷穿行,绕过后勤楼,进入超市员工通道。
第六天清晨,他们埋伏在巷口。
六点十八分,脚步声传来。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缓缓走近,低着头,长发遮脸。林晚秋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脸,可气质截然不同??冷漠、警惕、带着某种不属于高中生的沧桑。
就在对方即将经过时,曹爽突然走出阴影:“林晚秋,你到底是谁?”
女孩猛然抬头,瞳孔剧烈收缩。
她看着林晚秋,又看向曹爽,嘴角竟扬起一丝笑:“原来你们也察觉到了啊。”
“你不是我。”林晚秋上前一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女孩沉默几秒,终于开口:“我是五年后的你。准确地说,是经历过十二次轮回的你。”
“什么?!”
“第一次重生,我救了曹爽,但他为了保护我死于校园暴力事件;第二次,我试图改变社会环境,结果引发连锁反应,城市遭遇洪灾;第三次,我放弃感情专心学业,可你在一次实验事故中丧生……每一次我以为能掌控命运,结局却越来越糟。”
她声音沙哑:“于是我开始研究时间法则。我发现,只要情感波动超过阈值,就会触发新的轮回。而唯一能让时间稳定的方式,是让‘关键人物’彻底消失。”
“你说的关键人物……是他?”林晚秋指向曹爽。
女孩点头:“只有他不存在,我们才能摆脱无限循环。”
曹爽冷笑:“所以你打算杀了我?”
“不是杀。”她纠正,“是抹除。只要让你从未出生,时间线就会自动修正。”
林晚秋怒吼:“你疯了吗?!他是活生生的人!”
“他也曾是我的挚爱。”未来林晚秋眼中泛泪,“可比起亿万次重复的苦难,牺牲一个人,值得。”
话音未落,她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支注射器,直扑曹爽。
林晚秋本能地挡在他身前。
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曹爽一把抓住对方手腕,用力扭转。金属落地声清脆响起。
三人喘息交错,晨光洒在斑驳墙面上。
“你赢不了的。”未来林晚秋喃喃道,“只要你们还相爱,轮回就不会停止。”
“那我们就一起打破它。”曹爽握住林晚秋的手,“不是靠逃避,不是靠牺牲,而是真正理解彼此。”
他转向未来的她:“你说你经历十二次轮回,可你有没有试过,坦诚相待?有没有试过,哪怕明知会失去,仍选择相爱?”
女人怔住。
“爱不是灾难的源头。”他轻声说,“恐惧才是。你害怕再次受伤,所以想斩断因缘。可真正的解脱,是从接纳遗憾开始。”
风拂过巷口,树叶沙沙作响。
片刻后,未来林晚秋缓缓跪下,泪水砸在地上。
“我……我只是太累了……”
林晚秋蹲下身,抱住那个疲惫的灵魂:“没关系,这次换我来扛。”
当天下午,她们一同前往心理辅导室,将所有异常记录提交给校方特别观察组??一个专门处理超自然认知现象的秘密机构。
原来早在十年前,就有科学家发现人类意识具备轻微扭曲时空的能力,尤其在极端情绪下可能触发“平行自我渗透”。而频繁使用这种能力的人,会被标记为“时痕携带者”。
林晚秋和曹爽都被列入观察名单。
但他们不再害怕。
夜晚,他们并肩坐在教学楼天台,仰望星空。
“你说我们还能活多久?”她问。
“不知道。”他笑了笑,“但只要每一世都能遇见你,我就觉得值得。”
她靠在他肩上:“下一世,我们做个普通人好不好?开个小书店,养只猫,周末一起去菜市场讨价还价。”
“好啊。”他握住她的手,“我负责进货,你负责赶走偷看书的小孩。”
两人相视而笑。
远处钟楼敲响九下,晚风送来桂花香。
而在某个看不见的维度里,无数个他们正在不同时间线上奔跑、相遇、错过、重逢。
有的牵手走进夕阳,有的含泪转身离去,有的尚未开口便已终结。
可总有一个版本的曹爽,在某个雨夜捡起掉落的饼干,递给那个哭泣的女孩。
总有一个版本的林晚秋,在得知真相后不顾一切奔向江边,哪怕只为抱一抱冰冷的躯体。
爱无法逆转死亡,但它能在无数次失败中,孕育出奇迹的种子。
多年后,一家名为“大圣书屋”的小店开在老城区巷尾。
店主是一对年轻夫妻,男的总在柜台后看书,女的忙着给顾客找零。角落里,一只花猫懒洋洋打着盹。
墙上挂着一幅画:少年站在超市后门,手中捧着一盒饼干,递给低头哭泣的女孩。
下方题字:**“我不是神,但我愿意为你闹天宫。”**
每逢清明,他们会去城郊墓园扫墓。
碑上刻着:**曹爽,生于2002年,卒于2019年。**
可每当春风拂面,妻子总会笑着对丈夫说:“你看,他又回来了。”
丈夫搂紧她的肩:“嗯,我一直都在。”
而在某个孩子咿呀学语的清晨,襁褓中的婴儿忽然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咯咯直笑。
仿佛看见了无数星辰交汇,听见了跨越轮回的呢喃:
“这一次,请让我们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