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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她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一本藏在衣柜深处的记账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十几年来的医药支出明细,每一笔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最后一行写着:【2018.4.17,殡仪馆费用结清。欠女儿一句对不起。】
那一刻,她蹲在地上哭了整整两个小时。
原来有些冷漠,不过是无能为力后的自我放逐;有些逃避,是因为愧疚太深,根本不敢面对。
第二天清晨,她拨通了一个从未拨打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苍老而迟疑的声音:“喂?”
“爸。”她轻声说,“我是清夏。”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再然后,是一个哽咽到变形的回应:“……你还愿意叫我爸?”
她咬着唇,眼泪无声滑落:“我想请你来参加‘长明灯’项目的启动仪式。有个环节,我想听你说句话。”
“我……配吗?”
“你是我爸。”她说,“不管你做过什么,这一辈子,我都逃不掉。”
启动仪式定在市文化中心举行。当天到场的不仅有合作医疗机构代表、受助老人家属,还有数十位通过社交媒体报名参与的普通市民。舞台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幅画卷,由七种节气酱料的颜色拼成,象征生命四季轮回。背景墙上滚动播放着一段段真实故事短片??有孤寡老人第一次吃到儿女寄回的家乡菜时泪流满面的画面,也有癌症患者在志愿者帮助下重拾生活信心的瞬间。
陆远秋作为主讲人登台,讲述了“长明灯”项目的初衷:“我们总以为公益是施舍,其实它是连接。当你把一瓶酱送到一个独居老人手中,你送出的不只是食物,而是一句‘有人记得你’。”
台下掌声雷动。
随后,主持人邀请特别嘉宾发言。灯光渐暗,一束追光落在入口处。白志国拄着拐杖缓缓走上台,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身形佝偻,满脸皱纹刻着岁月的荒凉。
全场寂静。
他站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稿纸,又抬头看向观众席,目光扫过女儿所在的位置,停顿了几秒,才艰难开口:
“我叫白志国,是个失败的父亲,也是个懦弱的丈夫。”他的声音颤抖,“我老婆走得太快,我没本事救她,也没勇气陪她到最后。我躲了五年,以为这样就能忘记一切。可我发现,越是逃避,夜里梦到她的次数越多。”
台下的白清夏紧紧攥着手帕,泪水早已决堤。
“直到前几天,我女儿来找我。”他继续说,“她说,想让我来说几句心里话。我说我不配,她说??‘你是我爸’。”他顿了顿,声音几近破碎,“就这一句,我把这辈子最后一点脸面,都哭没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展开,是一封写给亡妻的信。
“老白啊,这些年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喝酒、发脾气、甩门而去。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扛着疼痛睡去。如果你还能听见,我想告诉你??我后悔了。真的,每一天都在后悔。”
他念完,深深鞠躬,久久未起身。
台下响起啜泣声,有人站起来鼓掌,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不到十秒,全场起立,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白清夏冲上台,抱住父亲。两人相拥而泣,像两个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
仪式结束后,陆远秋牵着她的手走出会场。夜色温柔,细雨初歇,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
“谢谢你。”她靠在他肩上,声音微颤,“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打那个电话。”
“是你自己勇敢了。”他抚摸着她的发,“有时候,原谅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放过自己。”
他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时,看见一位老人蜷缩在门口避雨,衣衫单薄,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半盒冷掉的盒饭。
陆远秋停下脚步,走进店里买了杯热豆浆和一份刚出炉的三明治,蹲下身递过去:“大爷,趁热吃。”
老人愣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哆嗦着接过:“谢谢……谢谢你们啊……”
白清夏也蹲下来,轻声问:“您住哪儿?要不要我们送您回去?”
老人摇摇头:“我就在这附近捡瓶子……儿子在外地打工,说今年过年回来……我就等等,多攒点钱,给他买双新鞋。”
陆远秋心头一震。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长明灯”不该止步于医疗援助,它应该成为一座桥,把那些断裂的亲情重新缝合起来。
一周后,“长明灯?家书计划”正式启动。每一位接受资助的孤寡老人,都可以通过项目组录制一段视频或写下一封信,由志愿者协助寄送给远方的亲人。同时,公司在每瓶节气酱的包装内附赠一张定制明信片,消费者可以写下祝福语,投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