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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父女二人同样期待的眼神,晚余实在无法拒绝这个请求,只得陪他们好好玩了一回。
祁让把风筝线交到晚余手里,顺着细长的线,望向盘旋在高空的五爪金龙。
金龙是那样的威风凛凛,那样的睥睨万物,却被一根细细的线牵制着。
就像他和晚余,明明他才是那个坐拥无上权柄的人,他的心,他的喜怒哀乐,却掌控在晚余手里。
他看着满头大汗,恣意欢笑的梨月,一时又觉得,他是风筝,晚余是放风筝的人,而梨月,就是那根线。
如果没有......
夜无尘一行人踏入宫门,雪落无声,唯有铁靴踏地之声如鼓点般敲击着寂静的宫墙。御书房外血迹未干,残尸横陈,五营亲信迅速封锁四门,刀锋出鞘,寒光映雪。夜无尘立于阶前,目光扫过赵景灏倒下的地方,那具尚有余温的躯体已被黑布覆上,唯有一缕血线从布下蜿蜒而出,在白雪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王爷,‘白影’伤势不重,但需尽快医治。”随行医者低声禀报。
夜无尘点头,转身看向被两名亲卫护在中央的“白影”。他面色苍白,唇角渗血,却仍强撑着直立身躯,目光灼灼地盯着御书房内那方龙座。“我……亲眼看见他死了?”声音微弱,却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你看见了。”夜无尘沉声道,“赵景灏已死,再无人能动你分毫。”
“白影”闭了闭眼,喉头滚动,似有千言万语哽咽难出。良久,他低声道:“可这天下……真的会变吗?”
夜无尘未答,只是抬手轻拍其肩,示意安心。他知道,眼前之人不只是一个逃亡多年的皇子遗孤,更是苏绾布局十年的关键棋子??赵承琰,先帝嫡长孙,本该继位却被赵景灏以“夭折”之名掩埋于史册的真正天子血脉。
风雪渐急,宫墙深处传来一阵骚动。一名斥候疾步而来,单膝跪地:“启禀王爷!东华门守将欲开城放走一批宫人,疑似携带密诏出逃!”
夜无尘眸光一冷:“可是赵景灏心腹?”
“正是。为首者乃内廷总管李德全,随行还有礼部尚书之子、大理寺少卿等七人,皆为陛下亲信。”
“一个都不能走。”夜无尘冷冷下令,“传令五营,围而不杀,活捉押回。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旧朝崩塌。”
斥候领命而去。夜无尘转身步入御书房,烛火摇曳间,映照满室狼藉。案上玉玺犹在,金丝楠木匣半开,印钮雕龙昂首,仿佛仍在昭示着昔日皇权的威严。他缓步上前,伸手抚过那枚象征至高权力的印信,指尖微顿,随即冷笑一声,将其收入袖中。
“从今往后,这枚玉玺,不再属于赵氏。”他低声自语,“而是归于正统。”
窗外,风雪呼啸。一道黑影悄然翻入院墙,落地无声,直奔书房而来。守卫刚欲喝止,那人已摘下面巾,露出一张清瘦却坚毅的脸??是周景明派来的密使。
“小姐有令。”密使躬身,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封缄的绢书,“三更之前,必须将‘白影’送往太庙祭祖,昭告天下其身份;同时,发布檄文,宣布赵景灏篡位弑君、屠戮宗室之罪,立新君登基大典,择日举行。”
夜无尘接过密信,拆开细阅,眉头微蹙。“这么快?”他低语,“她不怕人心未定,反遭动荡?”
密使垂首:“小姐说,乱局宜速定,迟则生变。赵成安虽败,然其党羽遍布六部,若不趁势清算,待其串联成势,恐再生祸端。”
夜无尘沉默片刻,终是颔首。“传我令,即刻准备太庙祭礼所需仪仗。另调精兵五百,护送‘白影’前往太庙,沿途戒严,不得有误。”
密使退下。夜无尘踱步至窗边,凝望风雪中的宫阙。他知道,这一夜之后,整个大胤王朝的政治格局将彻底洗牌。而这一切,皆始于那个藏身北境、运筹帷幄的女人??苏绾。
十年前,先帝暴毙,赵景灏以庶出之身矫诏登基,诛杀嫡系,流放忠臣,独揽大权。唯有年幼的赵承琰被苏绾冒险救出,隐姓埋名养于民间,化名“白影”,成为她手中最隐秘的一枚棋子。而苏绾本人,则以商贾之女身份蛰伏北境,暗中联络旧部,积蓄力量,十年如一日等待今日。
如今,时机已至。
三更将至,太庙钟声破雪而鸣,悠远沉重,响彻京城。夜无尘亲自护送赵承琰抵达太庙,朱漆大门缓缓开启,香烟缭绕,祖宗牌位森然肃立。礼官捧册而至,宣读祭文,字字泣血??
“昔我先帝,英明神武,不幸遭逆弟赵景灏鸩杀,夺位篡权,欺天瞒地,屠戮宗亲,致使社稷倾颓,百姓流离……今得遗孤赵承琰,血脉纯正,天命所归,特于此昭告天地祖宗,重续正统,还我江山!”
赵承琰跪于灵前,泪流满面,叩首不起。夜无尘立于其后,手按剑柄,目光如炬。他知道,这一拜,不只是对祖先的追思,更是对旧时代的终结与新时代